“难怪,敢跟我提离婚,原来是已经找好下家了。宋安然,你是在把我当傻子捉弄?”
易薄言嘴角斜斜挑起,勾起的却不是笑意,而是一抹压都压不住的戾气。
他终于是来了,自己的期盼,终于也算是得到了一次。
即便等来的不是温暖双手,她也满足了。
宋安然从来都不明白,她明明可以坚强独立到不输任何人,为什么偏偏在见到易薄言的每一次,都会瞬间卑怯到好似他脚底的一粒沙。
“我……”
万千的委屈,最后都止于了一个“我”字。
她垂下视线,呵,怎么又忘了?
在他的面前,她的解释,从来都是无用的。既然已经看清了这个事实,那她也就不用再垂死挣扎了。
反正在他的眼里,她早就是一个被判了死刑苟延残喘的人。解释,从来都只是多余。
既然是多余,那又何必多说,翻来覆去,最后只会成为捅向她心里的一把刀。
孙华扬眼底越来越冷,拳头攥紧又松开,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上,除了厌恶,就只有愤怒。
“你要带安然去哪?”
“回家。”
孙华扬冷嘲道,“谁的家,安然都要跟你离婚了,那不是她的家。”
青筋从易薄言的额角隐隐凸起,他盯着孙华扬,“你给我听好,只要我不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们的婚姻就有效。我要带她去哪,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可你对她不好。”孙华扬竭力忍耐着,“三年前我以为你会对她好,没想到你根本不在意她!”
易薄言笑了起来,“所以呢?你能怎么样?”
孙华扬勃然大怒,“所以我要带安然走,哪怕你不跟她离婚,我也要带她走。”
“是么?”易薄言松开手,甩给孙华扬一个嘲弄的眼神,“机会就在眼前,你试试看,看你敢不敢。”
他的嘲弄,刺痛的却是宋安然的心。
手松开的一瞬间,心好像也空了。
“易薄言。”
宋安然轻薄嗓音,轻飘飘插进了这场剑拔弩张。
她扬起视线,素净小脸上,有着的像是能看透一切的清澈目光。
“我算是什么?”她问,小心翼翼,“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只是一个可以被他用来嘲弄人的道具,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放开手的累赘,是这样吗?
宋安然微笑的样子,让人心疼,“如果是,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她轻轻地按着心脏的位置,眼泪扑簌簌掉下。
“这里,每天都很疼。如果你可以早点告诉我,让我早点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就不会对你有期待了。没有期待,这里也就不会有感觉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挪向孙华扬的位置,那紧贴着易薄言的流连目光,却出卖了她最真实的心。
“不要像丢垃圾一样的丢掉我,我真的可以自己离开。”
如果,不必他这么冷嘲热讽的捉弄,是她自己离开,那是不是在这最后,多少都还能让他念着一点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