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再为他煲汤,不再一手打理他的衣装。无论他回不回家,宋安然永远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与她无关。
她想把自己躲起来,每一分每一秒,宋安然都在怀念那种被水牢牢包裹,隔绝一切的感觉。
宋安然听得到他的声音,听得到,也不想开口回应。就像是被沉在水里,无法发出声音。
她换了新睡衣,温暖的玫瑰绒,毛茸茸又宽大袖口里,她的手腕纤细到碰一下似乎就会断掉。
易薄言语气加重,“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听不到吗?”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易薄言伸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别再我眼前演苦情戏,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吃这一套。”
演戏?宋安然疲乏的脑海中,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个字。
苦笑是漾在心里的,他如果觉得自己是在演戏,那就算是吧。
她已经不想再去争论解释什么,更不要再去想更多。
从那天开始,她恍然间想通了。
最初,她最想要的,不就是能待在他身边吗?何苦还要去奢求他爱不爱自己。
就让她沉默着,做他身边的一颗石头,一条安静的鱼。直到某天他对她彻底厌倦。
这样就很好,很好。
宋安然慢慢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视线,不听他的声音。
只要躲在自己幻想中,这用水构建出来的小小世界,那就很好。
易薄言的脸色,已经快要被愠怒占满。
“你是故意要做给我看的?”
眼神凉薄,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她还是没有感觉一样。
以前每次当他用这种毫不在意的语气对他说话,她总会露出那种失落的表情,今天是怎么了?
“你倒是有点反应啊!”
易薄言烦躁地拧紧了眉心,怎么不对着她露出那种要哭的表情了,她不是很会装的吗!
“先生……先生!”
张妈的提醒有些提心吊胆,易薄言这才冷静了一些。
松开手,易薄言冷眼看着她,很好,他今天决定不出门了,就在家一刻不离的守着她,看她装可怜还能装到什么地步。
他就不信,她真能一直就这样装下去!
易薄言也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张妈把晚饭端了上来,是他爱的菜色。
喝一口汤,易薄言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单薄的味道,半点都没有她做的浓醇。
再夹一口菜,易薄言只觉得有些食不知味,这些平时都是他很爱吃的,然而今天味道好像都不对了。
她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同样的食材,经过她的手,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静坐着的宋安然,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被人嘲弄的感觉。
于是他风卷残云,每一样都大口吃光,看上去吃的酣畅淋漓,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味蕾有多抵触这些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宋安然恪守本分的扮演着那个人偶。
夜,越来越深,易薄言的脸色也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