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川愣了下,随即扯开轻蔑的笑容,说:“怎么?”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不会跟你结婚的!婚姻不是儿戏,是重要的承诺,是携手一生的誓约!”简安斩钉截铁的说,这应该是她来到这间房后,说出最有底气的一句话,可在慕厉川耳中,却更像是天方夜谭。
嗤笑?天真!
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慕厉川频频摇头,掐断手中的烟,收敛起嘴角的弧度,淡淡的说:“婚姻对我而言,不过是交易。”
“我需要一个妻子来应付外界,你需要钱来度过难关,刚好,比起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我并不讨厌你。”慕厉川用脚尖踩灭,起身看着简安,眼眸中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说:“既然你不愿意,无需勉强。”
简安心里清楚,慕厉川并不是玩笑话,只是他们三观不同罢了。
活在这座城里面的上层人,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毫无回报的感情投资上,他们关心的只有瞬时间会变换的数字,钞票,股市。
只要有钱,他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们可以把女人像是衣服一样的随意丢弃,更新速度比换季还快。
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见她没再回答,慕厉川抓起随意放在旁边的西服外套,走在前面。这样突然的转变,客气的态度,让简安有些无所适从,赶紧说:“不用,我可以……”
“……”
慕厉川走到门外,并没有开口,盯着简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不喜欢说第二遍,简安只得顺从的低着头,跟他一同离开。
走到酒店外面,简安才忽然明白慕厉川为什么要送自己。
贵宾都是商圈新贵,业内大拿,隐私性是首位。
所以这座酒店处于半山腰,偏僻,幽静,来往的都有私家车接送,她如果自己离开,怕是靠着双腿,走到明天晚上才能到家。
“上车。”
慕厉川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待着简安。
“谢谢。”
简安屈身坐在副驾驶,车内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与慕厉川并不相符。副驾驶没有坐过的痕迹,仿佛她是第一个落座的,这里的一切都让简安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由衷的想要打开车门,跳下去。
不会吧?
怎么可能?
还不如自己走回去!总要比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要好。
简安焦虑的将手掌蜷缩到一起,眼神充满着闪躲的看着前方,咬着嘴唇。
“呵。”
慕厉川轻笑,看不出情绪的发动引擎,侧脸在昏暗的空间内有些暧昧,简安有些发愣,却对上他扭头的视线,“你似乎只会说这句话。”
“可能吧……”
简安态度稍显冷淡,也可以说是拘谨。
半夜,这条路上并没有他车辆,道路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行驶的车内,彼此安静的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简安没办法,只得屏住呼吸,尽力的调整到最微弱。中间一度,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
后视镜中,夜色里那辆从酒店就尾随而来的车格外明显。
慕厉川握紧方向盘,并没有加速,反而是越发的平缓,偶尔遇到红绿灯停下的时候,还故意朝着简安的方向说上两句稀松客套的话。
简安觉得他有些奇怪,却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种距离,秦西和能够看到他们这里模糊的身影,不清楚的动态才会更加让人迷惑,联想非非,事情才会变得更加有趣。
慕厉川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突然变得对这件事情如此在意。
只是想起简安躲在酒柜中间忐忑不安的模样,还有秦西和看向她的眼神,总觉得胸口憋闷不已,想要故意做些什么来发泄。
“帮我查查,慕厉川身边的女人关系!”
秦西和握着方向盘,拨通号码,开门见山的说。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吃惊,疑惑地问:“怎么?你今天不是去给他递资料么?出现什么问题,他不同意么?”
“我只是想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关系。”
秦西和暴躁的几乎是低吼出来,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他暴跳如雷的情绪,电话那头明显也是有些尴尬,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慕总平时没有任何交际,更是不出席这种风月场合,男女关系干净的很啊……”
“你也知道,树大招风,生意场上很多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或者通过安插女人来获得消息。可慕总就像是铜墙铁壁,从来没听说过,他跟任何女人有过那种肉体关系啊。”
回答他的,是冗长的沉默。
这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人心里产生疑虑,多思。
“我知道了,我会去帮你再调查看看最近慕总身边的女人。挂了……”
对方显然是很聪明的人,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够招惹已经濒临爆点的秦西和。可他的话,已经在秦西和的脑海中回荡,后视镜中的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简安,你很好!
对我这么冷淡的理由,是慕厉川么?
不知不觉,难熬的时间终于结束,简安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今天能够送我回来。”
简安从副驾驶下来,看到慕厉川通过摇下来的车窗,投来的视线。
语言是这么苍白无力的东西么?她也不想要继续将“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磨破嘴皮的程度,让这句话显得格外不真诚,以及程式化。
可今夜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大脑处于当机状态中,根本无法思考。
“刚才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慕厉川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好整以暇的侧头,望着后面不远处也停下来的车,似乎能够透过黑夜,看清秦西和脸上暴怒之前的表情,饶有兴趣。
“不好意思,慕总,我们之间对于婚姻的考量可能并不相符。它对我而言是神圣的,不是可以这样作为交易的东西。”
简安再一次郑重的谢绝了慕厉川的“好意”。
动摇么?她的确有过。
秦西和的纠缠让她每日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中,五百万的巨款,即便跟家中开口,也根本不会有人替她偿还。
这些年,简家的日子,比起是嫡女的待遇,不如说是寄宿在这所房子里。
慕厉川的提议对于此刻的简安来说无疑是诱人的。
“好,我很期待,你的新郎会是谁……”
慕厉川看到她有些呆愣的眼眸,晚风微凉,她也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干脆利落的开口,留下一句讳莫如深的“祝你好运”,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