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舒适的床散发着一股温馨的气息,让程天翔还以为自己离开了医院,离开了那个牢笼。
林瑶瑶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怎么突然多了张床啊?”
“昨天,我租的啊。”
“啊?那怎么医院的被褥还有这么卡通的啊?”
“傻瓜,这是我自己买的,好看吗?”
“嗯,好看,好看,这样才对嘛,你好好休息,我才能放心。”
“嗯,我知道,我昨天睡得可舒服了,特别是谁在你身边,我感觉特别踏实。”
“昨天,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嗯,你好能睡啊,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呢。”
“啊?这么久,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说,你要是再提死,我记永远不理你了。”说完,林瑶瑶赌气的转了过去。
“哎呦,我开玩笑的嘛,不要生气。”程天翔看着林瑶瑶,看着那张舒服的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话了?我本来以为,你死也不会为自己租一张床,我还一直担心呢,害得我休息都休息不好,不过现在看你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我心里突然踏实多了。”
“为了让你好好睡觉,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自己也要好好睡觉,呵呵。”
上午的阳光很温暖,很和煦,冷清的病房,因照进了一丝阳光而显得略有生气。
程天翔靠在床上,看着杂志,今天他得情绪显得还算正常,整个人显得安静了许多。
林瑶瑶轻轻地走了进来,看到程天翔正在安静地看着书,心里踏实了许多。
“看什么呢?没打扰到你吧?”
程天翔笑了笑,“没有啊,随便看看,你今天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啊。”
“有吗?我感觉没什么变化啊。”林瑶瑶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你昨天好好睡觉了,所以今天的气色才会好啊。”程天翔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我真的是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瑶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今天心情也不错啊?”
“看你气色好,我当然心情好啊。”
“天翔,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我怕说了,会破坏你的好心情。”
“怎么会呢,你说吧,我一个人很闷的,你跟我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实,其实,我骗你说你的腿会再次好起来,是我的不对,可是,你的脾气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我告诉你你的腿再也不能站起来了,照你的性格,你不发疯才怪呢,所以,我打算瞒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但是,你那次阴差阳错的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发疯的样子,真的是把我吓坏了。”
程天翔叹了口气,“其实,问我也是随便一问,护士可能是被我问烦了,结果一着急就说漏嘴了。”
“真不敢想象,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当时,我觉得,我这辈子完了,我感觉一瞬间就被抛进了地狱,就是一瞬间感觉整个人生完了,没希望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还好你又恢复正常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害怕你又会再次发作吗?我每天都提心吊胆,不敢离开你半步,生怕你又闹起来。”
“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本来就已经让你很受累了,这下让你心力交瘁了,真的对不起。”
“天翔,其实我想告诉你,即使你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我林瑶瑶也跟定你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对你只有四个字,不弃不离,所以,我希望你为了我,为了我们的感情,把一切的烦恼的仇恨都抛开,咱们一起为生活努力,好不好?”
“瑶瑶,我程天翔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我原来简直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对谁都是心机算尽,甚至我原来还伤害过你……你为什么就这样跟定我了,更何况我现在是个瘸子,是个高位截瘫的废人,即使你现在离开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我仍然会对你心存感激的,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你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你之前的故事,我也听了不下两三遍了,我明白,你从心底并没有真正的想做坏事去伤害谁,你只是想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比如伊律,你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觉得尧溪成为了你的障碍,而且,一个街头市井的小混混竟然敢和你抢你的青梅竹马,这要是换成我……我也不会甘心的,所以,你为了能巩固你追求伊律的路上的稳定,就不洗用尽一切办法来消除障碍,可是,你不管怎努力,用什么办法,他们不但没有分开,而且竟然在六年后要宣布订婚,这消息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可是,唯一让我不敢相信的就是,你居然为了你这段感情的失败做出了如此极端的做法,可是,我总觉得这是上天自有定数,即使是拿尧溪的大难不死做铺垫,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件事情的发生,我就不可能出现在尧溪的生活里,也不可能因为错爱尧溪而认识你,也就更不可能因为认识你和你发生那么多故事,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我总觉得,认识好像是一种巧合,感觉咱们两个人根本就是一辈子没可能认识的人似的,没想到居然能和你一直走到现在。”
“不过,我总感觉,你给我带来的大多是快乐和感动,而且要不是你的出现,我也不可能从错爱徐尧溪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是,我给你带来的大多却都是灾难。”
“你为什么这么说?”
“认识我之后,你先是因为保护我,被流氓打到失忆,然后在一片混沌的记忆中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又是因为我,你在酒吧和别人打架,又被送进了医院,就这样,你又从混沌模糊的生活中被抽了出来,也是因为我,你又阴差阳错的出了车祸,差点失去了生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虽然你的命保住了,但是你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从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了一个……都是因为我。”
程天翔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我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和你过平淡幸福的日子,可是现在我带给你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感觉我就是个灾星。”
“不许你胡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干尸了,如果不是你给我加油打气,我没准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你知道吗?其实早在你帮助徐尧溪夺回公司的时候,我当时真的被震惊了,我没想到是什么力量能让你有那样的勇气能不惧怕一切来帮助自己想要帮助的人,而且,我居然那你这个机灵的小丫头一点辙也没有,就这么的,我原本已经到手的果实又被你们夺了回去,我当时真的是心灰意冷,我那会儿其实就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我就在想,为什么那种感觉我就没有经历过,那种有一个人为了我能够放弃一切,不惧怕任何苦难也要帮助我……我一直以来感觉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直到我看到你为了徐尧溪做了那么多冒险的事,竟然还把我派去的人耍的团团转。”程天翔说道这苦笑了一下,“我突然觉得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和我自己作斗争,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直到,我遇见了你。”
中午,林瑶瑶在病床边守着程天翔,陪他说话,程天翔只有在林瑶瑶的陪伴下,才会变得安静。
林瑶瑶感觉身后闪过一个身影似的,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程天翔问道。
“没事,我出去找下护士,马上回来。”
推开门,徐尧溪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林瑶瑶。
“你怎么来了?”
“公司下午没事,所以我顺道来看看你,顺便来看看那家伙。”
“又叫那家伙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来看看他。”
“我还没有告诉他你给他输血的事。”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用告诉他,能少一件事,这不是很好。”徐尧溪显得一脸轻松。
“可是,我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活下去啊,不能让他一辈子活在谎言中啊,连他腿的事情都没能瞒得住,这件事要是再说漏了,他以后还会相信别人吗?”
“他现在情绪好不容易刚好一点,你就好好陪着他吧,等养好了,等他出院,你再告诉他,他现在在医院老这么闷着,情绪肯定不稳定,上次他不就发了一次疯把你吓坏了吗,所以你就别再刺激他,什么事先以他的情绪稳定为主,好不好?”
林瑶瑶没有再反驳,沉思了一会儿,她又问徐尧溪:“那你呢?”
“什么?”
“你原谅他了吗?”
“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