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我大抵真的醉了,脑袋都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南宫灵儿由着茯苓扶着,慢慢的往帐篷走去。
茯苓忍不住偷笑,“谁叫小姐喝这么烈的酒?不过小姐以前可是半点酒都喝不了的,怎么现在也晓得喝酒了?”
南宫灵儿脸颊潮红,脚步都有些不稳,她呵然一笑,“酒能忘愁啊,茯苓,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想,果真是忘愁了。”
“是是是,小姐莫说了,先回帐里休息可好?”
茯苓担忧的小心翼翼扶着南宫灵儿。
“茯苓,莫急,慢慢来,我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慢点。”
南宫灵儿咧了咧嘴,拍了拍茯苓的后背。
“不怕,奴婢扶着你。”
茯苓嘴角荡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天真无邪。
“那你可得好好的扶着我,我若摔了,那真是委实难堪了。”南宫灵儿委屈的嘟了嘟嘴,说着,眼眶中雾水便不停打着转。
“小姐莫哭啊,奴婢定不会让小姐摔着的。”
喝醉了酒的南宫灵儿很是缠人,所幸茯苓有耐心,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南宫灵儿。
“小姐,快些休息,茯苓便在帐外守着,有事便喊奴婢。”
茯苓扶了南宫灵儿上床,又替她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走出帐篷。
南宫灵儿一躺到床上便睡沉了,估摸也是醉了、累了。
突然一抹黑影闪入帐内,他居高临下,安静的俯视着床上睡的深沉的少女。
她脸颊浮着两抹潮红,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怕是只有在她睡着时能瞧见了,心头忽然一紧,仿佛被什么狠狠地一扯。
容若慢慢的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脸颊,指尖刚刚触及她温热的肌肤,又宛如触电一般飞快的缩了回去。
迟疑着,容若缓缓的低下头,当他凉薄的唇还未触及她的唇,却硬生生的顿住。
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纳兰容若,你在迟疑什么?
可是只要想到一旦他继续下去,面前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消失殆尽,这时,他迟疑了。
本来在凤歌与他的宏图大业前,区区一个南宫灵儿本是微不足道的,可他偏偏难于抉择。
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考虑好了,要牺牲她的。
为何一看到她,自己又心软了?
他猛地站起来,刚欲转身往帐外去,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却陡然抓住他的手。
睡梦中南宫灵儿竟然慢慢的伸出手轻轻攀上他的脖子,容若越发深入。
感受到自己唇上传来的略带着冰凉的感觉,突然,那一双迷离美丽的桃花眸子缓缓睁开眼来,迷茫的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容若突然一顿。
她的声音因为醉酒而变得有些沙哑,却很是蛊惑人心。
“我……”
容若刚欲开口,南宫灵儿突然咧嘴一笑,笑的宛如春风,冰雪初融。
容若怔怔的看着她。
她的笑容似曾相识。
“灵儿……”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茯苓,我知道你家小姐我长的很漂亮,但你也不能半夜偷袭我啊!坏坏哦。”
他的话还没有落下,南宫灵儿已笑眯眯的伸出手拍了拍容若的脸,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将他当做那个叫茯苓的丫鬟了?
容若深锁了眉头,眼中的冰冷浓到化不开。
……
南宫灵儿醒来之时脑袋涨疼的厉害。
“这就是宿醉的下场吗?”
南宫灵儿敲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嘟囔一声。
“小姐,你醒了?”
茯苓这时也端着铜盆走了进来。
“嗯。”
南宫灵儿伸了一个懒腰。
“那小姐先洗漱吧。”
茯苓走过来,将铜盆放到一旁,拧干了毛巾,递给南宫灵儿。
南宫灵儿接过毛巾,狠狠地往脸上擦了擦醒酒。
“小姐,你慢点,要是伤着脸怎么办?”
茯苓看的胆战心惊。
“没事,我清醒清醒。”
南宫灵儿把脸擦的发红,末了,才将毛巾重新递于茯苓。
茯苓接过毛巾,动作忽然一顿,鼻子往空气中嗅了嗅,皱了皱眉,道,“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什么香味?”
南宫灵儿也往空气中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啊,会不会是花的香味,这是郊外,有花草树木也正常。”
“不是,这香味好像是小姐你身上的。”
茯苓说着,走向南宫灵儿,往她身上闻了闻,“嗯,小姐,没错,就是你身上的。”
“估计是胭脂之类的吧?”
南宫灵儿捏了自己衣袖凑到鼻前闻了闻,在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之后,南宫灵儿随意的说道。
说起来,五姨太也曾说过她身上有香味来着,叫什么……安魂香?
算了算了,管他呢。
南宫灵儿很快将香味这回事抛到脑后。
“小姐,再晚些是射箭比赛,小姐可要参加?”
茯苓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身衣衫,笑眯眯的问南宫灵儿。
南宫灵儿忽而曲了手指直接往茯苓额头上敲了一下,微眯了一双桃花眼,“茯苓,这么久没有收拾你,你都蹬鼻子上脸了?”
茯苓捂住额头,一脸委屈,“茯苓哪里敢?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油嘴滑舌。”
南宫灵儿接过茯苓手上的衣裳,吃笑道。
茯苓笑眯了眼,冲南宫灵儿吐了吐舌,“全仰仗了小姐教育有方。”
“茯苓你可是越来越懂的哄我开心了?”
南宫灵儿微微一笑,随后摊展开那一身衣裳,又别过头问茯苓,“这身衣衫是射箭时穿的么?”
茯苓笑着拿过衣裳,慢慢的替南宫灵儿换上,道,“小姐的宽袖衣裙射箭难免不便,所以奴婢特意给小姐带了比较紧身简便的衣裳,小姐若是不喜欢,再换就行。”
南宫灵儿已换上劲装,左右打量着自己一番,笑了笑,道,“不换了,我觉得这身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