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武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春天说着话。突然春天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刚才容答应好奇怪,娘娘要坐上秋千的时候她就像是那秋千下有什么秘密一般,唯恐被发现的惊吓表情。就算真的是秋千坏了,也不应该这么反应呀。”
武君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觉得春天说的很符合当时的情景,“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春天见武君对此已经上心,便又大着胆子说下去,“奴婢总觉得这个容答应有些奇怪。”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身后跟着的婢女却能清晰地听见,其中一人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面上是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地低下头,以防自己被人看出端倪来。
“恩?她奇怪,怎么奇怪了?”武君没忍住侧头看了眼春天。
“感觉。”
武君原地翻了个白眼给她,“你怎么不说这是你女人的第六感?”
春天噗嗤一声笑出来,于是这个话题到此算是翻篇。原本她以为武君只是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一般听过,也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武君还真的把它放心上了。
夜晚,武君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不曾入睡。外面的动静从吵闹一点点归于沉寂,万籁俱寂的深夜才一点点覆盖大地。等到外面漆黑一片,沉寂到没有一丁点儿声音的时候,武君从床上坐起,一点点开始穿衣服。
即便春天没有在旁边服侍她,她也十分自觉地给自己裹上层层厚衣服。拍了拍外面的斗篷,觉得已经风雪不进了,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殿里的门到了晚上都是关着的,好在只要轻轻推开几乎不会发出厚重的声音。武君非常轻易地从自己房间走出去,外面睡着守夜的春天和几名宫女。武君从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丝毫恍若幽灵飘过,在她伸手想要将门推开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语。
“娘娘,您要干嘛去?”
“啊!”
武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发出声音的同时立刻捂住嘴巴。春天已经绕到她身侧,武君立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发现此时是黑夜,对方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好压低声音表露自己的不满,“你干嘛!想吓死我吗!”
春天似乎也觉出自己行为的不妥来,“对不起,奴婢只是听到动静就出来看看,看到是娘娘您没忍住就出声问了一嘴。”
武君拍了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算了,我就当给自己提提神了,换做平时这个点我早睡死过去了。”
“娘娘您还没说要去做什么呢?”
武君心想反正都没看到了,索性和春天一起,也好有个伴,毕竟白天也是她提出来的。
“我想去挽芳殿看看,一起吧。”
春天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答应。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武君觉得庆幸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即便没什么风,这刺骨的冷意还是迎面而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呼,晚上可真冷啊。”
“娘娘我们快些过去,早去早回。”
“恩。”
青,快开一下导航,大晚上的根本不识路。两人为了不引起注意,甚至连灯笼都没带,全靠微弱的月光支撑。
叮,玩家使用导航功能,目的地,挽芳殿。
有了系统的提示,武君带着春天很快又来到挽芳殿门口,那种荒凉的气氛到了晚上更为强烈。
武君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怎么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娘娘,奴婢先过去看看,您在这儿等我一下。”
春天小心放缓了步子走过去,在凑近门口的时候突然怔住了,随后又紧紧贴到门边,但是没有推开。武君在后面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好奇得不行,偏偏还不能上前去,在原地伸长脖子想要知道前面的动静。
只见春天突然回头,她先朝着武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指里面,示意武君轻声走过去。被春天这神神秘秘的模样彻底勾起好奇心,武君这才小心地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在一点点贴近大门的时候,她听到了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那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武君凑到春天身边,拿手肘蹭了蹭她,春天立刻会意地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武君屏住呼吸,就怕这门发出跟白天一样的嘎吱声。
那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在黑夜中完全看不出来。两人立刻都把耳朵凑了上去,与贴门偷听墙角的小学生没什么两样了。四周安静得很,那说话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姐姐。”
武君一愣,这分明就是容答应的声音,她这一声姐姐和白天喊她的时候完全不同。里头带了很多别的感情,虽然听不出来但是可以明显感受到她语气中的难过。因此武君才没有下意识地应上一句,便紧闭了嘴巴接着听。
“我现在已经成功接近她了,可是上一次下手竟然失败了,错失了那么好的机会,眼看着就能为你报仇。”
春天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下一秒立刻有些不安地看了眼武君,发现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白天的时候差点,差点就让她坐了你最喜欢的秋千。那是姐姐你最喜欢的呀,怎么可以让她坐上呢?”
武君迟钝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所以从头到尾,容答应口中的“她”,一直都是指的她自己。那么立刻便可以联想到之前的中毒事件,幕后之人也已经十分明朗了。武君慢慢直起身子,怀着孕还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让她有些费力。
微微揉了揉腰部,伸手拉了一把春天,示意她搀扶住自己。春天的手刚碰上武君的腰间,便感受到一股重量压在她身上。
“娘娘?”在黑暗中春天无法通过面部表情来观察她的情绪,偏偏她的语气毫无异常。
武君左手撑在春天肩膀上,极轻地说了句,“回去吧。”
春天不敢耽搁,立刻搀着她往回走,也不敢去问她任何与之相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