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孙子。”他第一个孙子，原本应该是正妃所出，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身强力壮，有了孙子，不就承认自己老了，所以贵妃既然不帮着儿子们安排教引姑姑，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这段日子，他经常会感觉到疲态，想着含饴弄孙，偏偏跟前一个孙子也没有。
“朕最近正在给你的几个兄弟们挑选名门闺秀，你回来的正好，也挑选一个，做自己的正妃。”皇上觉得这主意好。
李灏听了，原本一直挂着笑容的脸跨了下来。
“父皇，我不要。”
皇上立起眼睛，“才夸你两句，你就不听朕的话了。”
李灏索性跪在皇上的脚边，“父皇，儿子的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边城，你知道吗？是陌陌救了儿子，要不是她假扮成儿子的模样，吸引了追兵过去，儿子就被叛军给千刀万剐了。”
虽然说千刀万剐有些夸张，不过，死无全尸是一定的了。
“你若不是因为她，又怎么能去边城。”皇上板着脸道。
李灏脸色凝重的看着皇上，“父皇，你认为，我若是娶了那明霞郡主，镇南王就不会反了吗？还是说，父皇想要儿子也成为叛党？”
“放肆。”皇上厉喝。
李灏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皇上瞪了他有一会，目光中充满了无奈，声音妥协下去。
“朕当时确实失察，不过你不是也没有娶那个明霞郡主吗，这次朕帮你选个好的。”
李灏摇头，“父皇，儿臣被摸摸拼死相救，许下诺言，此生漠王府中，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皇上听了，执意道，“不行，她出身不好，绝对不能做你的正妃。”
李灏笑了笑，“父皇，儿臣说的是，漠王府中，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至于是不是正妃，陌陌不在意，我也无所谓。”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皇上指着李灏，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明白李灏说的是什么。
李灏认真的看着皇上，“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我此生只要她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他是龙子，怎么可能这一生只有一个女人。
“胡闹。”皇上低喝。
李灏笑了笑，“父皇，其实我们皇家也是有这样的先例的，皇祖父那辈中，有个贤王，一生只有一个妻子。”
“他是英年早逝，要不然也会有很多女人的。”皇上否定。
李灏淡淡地道：“儿子是发过誓的，若是不能遵守，也是要英年早逝的。”
皇上伸手在李灏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就是这巴掌，一点响声也没有。
“你这孩子，出去一次，口无遮拦，怎么什么话都开始胡吣。”
李灏认真的仰着脸看着皇上，“父皇，儿臣不想成为联姻的棋子，也不想因为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去娶什么女子，儿臣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活。”
这个要求根本就不高，为什么实现起来却那么难？
“你真是要气死朕吗？”皇上指着李灏。
李灏倔强的不说话。
皇上狠狠地命令，“你们都给朕退下。”
德化听了，连忙带着小太监们离开，他亲自把着门。
皇上看着一脸倔强的漠王。
“你听闻哪个帝王只有一个女人？”皇上忽然开口。
李灏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变了脸色，“父皇。”
皇上按住李灏的胳膊，“灏儿，父皇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这件事情，父皇想了很久，容王是先皇后的嫡长子，理应叫他来继承皇位才对，只是，他……”
皇上皱皱眉，虽然容王不聪明，常常被清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这话，皇上却不愿亲自说出口。
“清王若是当了皇上，你们这些兄弟，还想当闲散王爷，只怕手足相残。”
“朕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最合适一些。”
李灏忽然想起神龙现身的谣传，皇上莫非在试探他？
“父皇。”李灏的神情要多恳切就有多恳切。
“儿臣的性子，父皇再清楚不过，儿臣就是个闲散王爷的命，还望父皇成全，正如父皇所说，容王是先皇后之子，从小就留在父皇身边接受教导，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顿了顿，李灏接着道：“更何况，容王对待兄弟们，爱护有加，儿臣相信，容王一定会善待我们这些兄弟的。”
皇上眼神复杂的看着李灏，别的人都为了这个位置争的死去活来，他倒好，“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皇上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灏坚决的摇摇头，“不值得，可是，儿臣心甘情愿。”
不值得，他却心甘情愿。
皇上真的没法理解，既然觉得不值得，那就改正这个错误啊，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
“父皇，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她是儿臣唯一想要得到的，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深吸一口气，妥协道：“父皇答应你，立她为你的正妃，等你做了皇上之后，可以立她为后，你就听父皇一句话，选几个美人回府，如何？”
要是以前，李灏也许就一口回绝了，经历了去边城，李灏比以前要稳重了许多。
他抬眼看了皇上一眼。
“父皇，儿臣若是答应的话，就不会有这趟边城之行了。”
皇上听了，冷哼一声，“此一时彼一时，这样吧，朕跟她说，叫她自己选择。”
李灏张张嘴。
皇上果断的挥手打断他。
“就这样说定了，改日朕亲自跟她说。”
这可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
李灏想了想，与其自己一口回绝，还不如叫皇上看到杜锦瑟的态度。
“父皇，不管陌陌怎么样回答，你都不会怪罪她的，对吧，要是你见到她生气，吓到了你的皇孙，那还是不要见了。”
李灏讨价还价。
皇上瞪着李灏，“你这是持宠而骄。”
李灏笑道：“那也是父皇肯宠儿臣，没有了父皇的宠爱，儿臣……”
说到这里，李灏的心情明显低落。
“儿臣就是想要持宠而骄，又有谁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