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传奇的人生，走到最后，都会归于平淡。
冻龄阁一时名声大噪，前来买脂粉的人更多了。
杜锦瑟有些遗憾，明明朱玉儿也出了不少银两，可是，皇上嘉奖的人里面，却只字不提。
朱玉儿反倒比杜锦瑟想的开。
“我原本并非是真心实意捐助，是你好心。”
她那些银子，原本是给苏妈妈打点的，杜锦瑟拿去，那就是杜锦瑟的了，哪怕她一两银子都不花，却能把事情办妥当，那是杜锦瑟的本事，她却没有办事不出银子的道理。
“不是。”杜锦瑟微皱眉头。
封不封赏倒在其次，朱玉儿的名字被皇上给从捐助的名单上抹掉，这才是杜锦瑟在意的。
朱玉儿这一生，也许已经打算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如今年轻还好，等到老的时候……
杜锦瑟叹口气。
“王妃，好好的叹什么气？”
汐儿问道。
杜锦瑟掩饰的笑笑，“只是在犯愁，他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哪里能一下子就长大了。”水仙赔笑道。
杜锦瑟轻轻地触碰着李复的小脸，“小孩子的脸真嫩。”
小李复的头扭向一边。
杜锦瑟见了，连忙缩回手。
“王妃，我们出来很久了，回去歇息一会吧。”
水仙劝道。
“再呆一会。”杜锦瑟看着小李复，这孩子长得像李灏多一些，她看着李复，想象着李灏小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李灏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杜锦瑟满脸柔情，目光中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李灏看得痴了。
“王爷。”奶娘倒水，发现李灏进来，那两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心中暗暗埋怨，王爷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她自然不知道，王爷来了，特地冲着两人摇摇头，不让她们说话。
杜锦瑟听到奶娘的声音，不由得抬起眼来。
“他乖不乖。”
李灏走近，坐到杜锦瑟的身边。
“很乖。”杜锦瑟嘴角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灏伸手揽着杜锦瑟的肩膀，看着摇篮里的李复。
“李灏，他长得很像你，我在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可爱。”杜锦瑟含笑看了李灏一眼。
“本王小的时候，可比他可爱多了。”李灏大言不惭地道。
杜锦瑟撇撇嘴，表示不信。
“你不信？”李灏挑挑眉。
杜锦瑟嘴角微勾，伸手在李灏的腰眼拧了一把，皮笑肉不笑的道：“信，我信。”
小孩子都是可爱的，就是他也真是，竟然跟自己儿子比，他小时候，杜锦瑟只能靠想象，可是现在的他，她却了解，他一点都不可爱好不好？
李灏伸出手去，放到小李复的手中。
李复握住李灏的手，放到嘴里就啃。
李灏这个嫌弃。
“这怎么什么都吃啊。”
他想要把手收回来，往外拉了两下，竟然都没有拉动。
他不由得惊奇的看着李复，“他还挺有力气的。”
“宝贝，乖，放开你父王，听话啊。”
杜锦瑟劝道。
李复不理，继续把自己的口水抹在李灏的手上。
杜锦瑟有些无奈的看着李灏的脸变黑。
“你不会怪他的对吧。”
李灏瞪着小李复，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个什么都往嘴里塞的儿子啊。
杜锦瑟把李灏解救，李灏拉着杜锦瑟离开。
杜锦瑟一觉得他们父子打招呼的方式很好笑。
回去的路上，一路忍着笑意。
“打盆水来。”
见到他们回来，水仙赶紧跟过来，李灏吩咐着。
“至于吗？”杜锦瑟忍着笑意道。
李灏回头看了看杜锦瑟，忽然把被李复舔来舔去的手，抬起来，在杜锦瑟的脸上蹭了蹭。
杜锦瑟僵在那里，瞪眼看着李灏。
李灏得意的看着杜锦瑟，你不是说不至于吗？干嘛这种表情。
杜锦瑟忽然前倾着身子，搂住李灏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蹭了蹭。
“你……”李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杜锦瑟轻笑出声，“王爷，没想到你还有这玩心，我们一家三口，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李灏瞪着杜锦瑟，眼眸中却带着笑意。
“嗯，这个……你说算就算吧。”
杜锦瑟把头埋在李灏的胸前闷笑。
水仙打水进来，目不斜视，把水放好，悄悄地退了出去。
李灏伸手推了杜锦瑟一把，“好了，洗洗脸。”
杜锦瑟站直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李灏，“你先洗好了。”
李灏听了，走到铜盆跟前，洗干净了之后，招手叫杜锦瑟过去也洗了。
“王爷，你今天回来的倒早。”
杜锦瑟一边洗着脸，一边开口。
“皇上的妃子，都定下来，本王自然清闲下来了。”
杜锦瑟听了，有些好奇，“都定下来了？”
李灏点点头，脸露无奈，“皇上非要本王和他一起选，本王也是没办法。”
杜锦瑟听了，抿嘴笑道：“都是你得弟媳，理应认清楚了。”
李灏伸手揉揉太阳穴。
“皇上这是让我做孤臣。”
得罪人的事情，可都是他做的。
杜锦瑟听了，心疼的搂住李灏。
“李灏。”
李灏搂住杜锦瑟。
“孤臣挺好的，最起码，皇上用起来放心。”
他当然放心了，满朝文武都恨李灏，才遂了他的意呢。
杜锦瑟有些不高兴，这个皇上，对帝王之术还挺精通的，这才当了多久的皇上，就开始算计人了。
“你在为本王担心？”李灏柔声问道。
杜锦瑟笑了笑，没说话。
李灏钳制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看着我，说话。”
杜锦瑟和李灏对视着，伸手拉住他的手，缓缓的放在面颊摩挲着。
“李灏，我说什么，是不是都会影响到你？”杜锦瑟问道。
“这是自然。”他们夫妻一体啊。
杜锦瑟笑笑。
“正因为如此，有些话，我不能说。”
耳边风，会影响李灏正确的判断。
李灏微眯着眼看着杜锦瑟。
杜锦瑟垂下眼去，拉着李灏的衣角，“答应我，我不想说的时候，你也不会问，好吗？”
李灏叹气，“就算是你不说，难道本王就不知道，你是对皇上不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