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莫非是他着急娶小樱，跑来磨你？”李灏漫不经心的说道。
杜锦瑟瞪大眼睛，“王爷，你怎么知道？王爷你是铁口直断呀，真的是呢。”
李灏伸手在杜锦瑟的额头弹了一下。
“越发的胡闹，本王怎么成了那些胡说八道的算卦的了。”
杜锦瑟伸手捂着额头。
李灏轻笑解释道：“本王回来的时候，那个大奎就跟在本王爷伸手，喋喋不休的，非要本王答应他的亲事，吵得本王头疼。”
杜锦瑟听了，忍不住笑道“任谁被那个大奎这么吵着，也会头疼的。”
“可不是。”李灏伸手揉揉额头。
杜锦瑟见了，拉着李灏向屋里走去，“我给王爷揉揉头吧，我的手艺可好了。”
“哦，是吗？”李灏漫不经心的道。
“那是当然了，以前我专门学过的，我母亲……”说到这里，杜锦瑟惊觉失言，顿住话语。
李灏却只当杜锦瑟想起了她已经仙逝的母亲，伸手拍了拍她。
杜锦瑟笑笑，掩饰过去。
“那个小樱呢？怎么不见？就算是她就要嫁人了，这不是还没有嫁，怎么就扔下你一个了。”
李灏皱眉。
杜锦瑟先给李灏倒了热茶，听他这样说，连忙替小樱遮掩，“是我嫌弃他们两个吵得我头疼，所以我就给打发了出去，王爷既然答应了大奎他们的婚事，那小樱总要买些新娘子要用的东西才对。”
“明明是本王答应在后，他们去买东西在前。”李灏道。
杜锦瑟笑，“那是他们知道，王爷看似高高在上，其实最是通情达理，一定会答应了他们的。”
李灏深深地看着杜锦瑟。
是不是因为她未能嫁人，所以才会这么热衷于小樱的事情。
“陌陌……”李灏沉吟着。
杜锦瑟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出李灏的话来。
她索性把双手中指和无名指放到李灏的太阳穴上，轻轻地为他按摩着。
李灏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陌陌，你现在还会唱歌吗？”李灏忽然开口问道。
杜锦瑟一愣，随即轻声道：“很久不唱了。”
李灏叹气，“你小的时候，唱歌很好听的。”
杜锦瑟听了，轻笑，“王爷见过陌陌的小时候吗？”
杜锦瑟故意咬重陌陌两个字。
李灏伸手抓住杜锦瑟，把她拉到前面，认真的看着杜锦瑟。
“本王想象的到。”
杜锦瑟无语，他怎么说怎么是好了。
“王爷要是喜欢听，那陌陌学着唱就是了。”
李灏笑笑，“安王的这个小妾，唱歌最是一绝。”
原来如此，不过杜锦瑟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她认真的看着李灏，“安王既然很喜欢她，为什么不封她为妃？”
李灏听了，不由得看了杜锦瑟一眼，她是因为兔死狐悲吗？
“那位女子也是为奇女子，说起来，她的经历也够传奇的。”李灏看杜锦瑟神情专注，知道她对这件事情挺好奇的，他整理了一下情绪。
“说起来，那女子还是安王妃的侄女，后来因为父亲犯事，全家被流放，她被发放做了官妓。”
“啊？”杜锦瑟惊呆了。
李灏点点头，“是这样的。”
杜锦瑟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罪，安王妃呢？也被连累了吗？”
李灏叹气，“安王妃一向高傲，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在事情发生的当日，就悬梁自尽了。”
杜锦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若是真的有冤，为何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徐徐图之？
李灏明白杜锦瑟的感受，他握紧杜锦瑟的手。
“安王妃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安王的孩子，皇上和安王感情一向深厚，只要安王妃一死，虽然兄弟之间，还是难免会有些隔阂，安王的性命却是无奈的。”
杜锦瑟只觉得胸口那里堵的难受。
良久，她闷闷地道：“后来呢。”
“安王妃死后，安王一夜白头，皇上心中升起怜悯，让他在家中好好养着，不必上朝。”
杜锦瑟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不必上朝才是皇上的目的吧。
李灏却轻轻的叹口气。
“安王妃临终绝笔，希望安王能救下她这个侄女，甚至连怎么救都已经想好了，安王看到安王妃的绝笔，心痛的无以复加，不过还是按照安王妃定下的计谋，在那女子被官媒拍卖的那日，去了青楼。”
杜锦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真是一个让人忧伤的故事。
李灏深深地看了一眼杜锦瑟，“只可惜，安王爷路上出了些状况，到的晚了一步。”
杜锦瑟原本放回到肚子里的心，又被拎起来。
“她怎么样了？”
虽然知道了最后的结果，可是杜锦瑟还是忍不住为那女子担心。
“当年她贵为京城第一美人，倾慕她的公子无数，偏偏她父亲爱女成魔，许她自择夫婿，她一向眼高于顶，没想到一朝风云变，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李灏忽然话题一转。
杜锦瑟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王爷……”杜锦瑟嗔怪的开口。
李灏知道杜锦瑟着急什么，他冷笑一声，凉薄地道：“这样一个美人，忽然跌到尘埃，只要有银子，随便蹂躏，可想而知，原本求而不得的那些公子哥们，心中有多快意，一个个都涌到了青楼，只想拔得头筹。”
“恶心。”
杜锦瑟忍不住道。
李灏点头，“的确很恶心，平日里附庸风雅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变成了想要求欢的公狗，要是别的女子，早就恨不得咬舌自尽了，谁知道她却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笑吟吟的任由人评说，时不时地还点评几句，竟然引得那些公子哥们如痴如狂，为她打起架来。”
李灏见杜锦瑟听的入神，也不卖关子，“安王去的时候，青楼里面乌烟瘴气，那女子端坐在那里，就像是专门等着他一样。”
这世上从来不缺英雄救美，虽然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会尽善尽美，杜锦瑟听到这里，还是幽幽的叹口气，伸出手去按按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