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两个人就像是同床异梦的夫妻一般，虽然同坐一轿，却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到了府中，李灏下了轿，不再向平日里那样，伸出手来，扶着杜锦瑟下来，而是一个人径直去了。
杜锦瑟下来，看了一眼李灏的背影，暗自神伤。
说好的共进退，她还是胆怯了。
“王爷。”
杜锦瑟整理好了思绪，来到了李灏的书房，小心的陪着不是。
李灏撩了一下眼皮，看了杜锦瑟一眼，垂头“认真”地读着书。
杜锦瑟来到他身后，双手捏上他的肩膀，为他揉捏着。
李灏等的自己都要睡着了，还是听不到杜锦瑟的解释，他冷哼一声。
随着他冷哼声未落，脖后忽然一片冰凉，他忍不住转过头去，见到杜锦瑟早已经是梨花带雨，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赶紧站起身来，把杜锦瑟搂在怀里。
“王爷，我心里委屈。”杜锦瑟抽搭道。
李灏叹气，他心里也委屈，可是却不得不安慰杜锦瑟。
杜锦瑟哭了没有多久，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我好了，该你了。”
李灏一愣，随即失笑，伸手点了点杜锦瑟，“你呀。”
他本来是觉得自己委屈来，不过，杜锦瑟这么一哭，再这么一说，就是天大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坐下，抱着杜锦瑟坐在他腿上，把头埋在她胸前。
“让我靠一会。”
他努力了那么久，谁知道，还没等到亮出底牌，就被杜锦瑟打乱了计划，心中还是有些疲累的。
杜锦瑟自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陌陌，我好恨你。”
李灏声音闷闷地道。
杜锦瑟不说话。
他是应该恨自己的。
李灏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杜锦瑟的腰。
“是不是你死了，就不会离开本王了？”有时候他真的想掐死她算了，这样她就不会离开自己了，只是他怎么舍得。
“对不起。”杜锦瑟理解李灏的痛苦，也仅仅只是理解了。
她真的没有自己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坚强，就算是自己养的宠物去找玩伴，她都会伤心自己不再是它的唯一，更何况是她深爱的人。
爱的越深，她越要把他生生的剖离，要不然，就像是毒一样，啃噬着她的一切，叫她变成自己不认识的疯子。
“你叫本王死了算了，死了你在嫁人，本王就看不见了。”李灏喃喃道。
杜锦瑟脸上挂着泪水，嘴角却噙着笑容。
“王爷，不要说死了活了的，忌讳。”
李灏就是个纸老虎，他就没有想过他死了，要杜锦瑟陪葬，这要是别的人，有这个权利，又是他喜欢的女人，凭什么要让给别的男人？
李灏伸手推开杜锦瑟，嫌弃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都把本王的腿坐麻了。”
杜锦瑟听了，跪在地上，伸手帮他揉着发麻的腿。
李灏见了，哪里还能再生她的气？伸手拉起她来，“行了，现在都已经中秋了，父皇都不让你跪了。”
杜锦瑟答应了一声，“皇上仁慈。”
李灏冷哼一声，他仁慈，也就杜锦瑟这么认为吧，你当安王的头发是怎么白的，还不是被皇上害的。
不过这话他还是放在肚子里腹诽一下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祸从口出绝对是真理。
“还好你提前有准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早就有准备了，连本王都没有想到，宫中的那些人就更没有想到了。”
李灏只觉得杜锦瑟还真的有先见之明。
“看得多了，有些事情，还是防范于未然比较好。”
杜锦瑟笑。
李灏却皱皱眉，“现如今后宫的人，都已经知道太医所有你的脂粉方子，日后都自己做起来……”
杜锦瑟笃定道，“放心吧，没事的，这就像是厨师做菜，一样的配方，不一样的人，做出来就是不一样。”
她当初得到了配方还是要自己研制了许久才定下了，那还是有精准配方的情况下，再说了，这个就跟宫保鸡丁一样，谁都会做，可是饭店里面买的依旧很火。
不是所有人都云翳亲自动手的。
实验是枯燥无味的，尤其是，她们月例在那里，一个月要很多的材料拿回去实验，就要打点太医院，有那个钱，完全可以买好几个月的脂粉了。
受皇上宠爱的，也许能弄到那么多的材料，只是，她每天忙着怎么把皇上的心抓在手中，哪里有功夫去琢磨这些事情？
更何况，她还说的很清楚，是针对个人配的方子，给她的方子，就是最适合她的，等到她真的能晋升为贵妃，杜锦瑟也会为她专门配一套，完全和贵妃的这一套用的不一样的配方。
“而且，就算是少了宫廷之中这笔生意，也不会少挣多少银子，很多进贡的东西，其实是不挣钱的，只是为了挣个名而已。”
有这个名声在这里，有的是追逐名利的人想要她的货。
不过，杜锦瑟皱皱鼻子。
“要是脂粉有毒的消息传出来，可就不大妙了。”
“有什么不大妙的，脂粉要是真的有毒，你还能全身而退？”李灏不以为然。
杜锦瑟却并没有因此而展颜，“这个百姓多少都有些盲目的，他们听到一言片语，都会绘声绘色的给你编一大篇故事。”
但愿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她已经要失去李灏了，上天垂怜，不要叫她在失去她的生意，如果生意没得做了，她就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保不住了。
杜锦瑟祈祷着。
“放心吧，宫中的事情，岂能随随便便就传出什么来，要是那样，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李灏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杜锦瑟看了他一眼，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谁能说得准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出错，老鸨想办法和她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