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管家匆匆过来，见到漠王和杜锦瑟在一起，欲言又止。
李灏看了杜锦瑟一眼，往前走了几步。
杜锦瑟索性躲得更远一些。
既然他们不愿意叫她知道，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谁知李灏却向她走过来。
“你和藏香阁的璞竹交情很深？”李灏脸色怪异。
“发生了什么事？”杜锦瑟警惕不安的看着李灏。
李灏安抚她，“没什么，只是她前来求见你。”
这才是他奇怪的地方，说起来，他和璞竹也算是有交情，璞竹不求见他，却固执的求见杜锦瑟，到底是什么缘故，还有，杜锦瑟和她的交情，真的有这么深吗。
杜锦瑟听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灏，
“那王爷叫我见她吗？”
她的目光不由得流露出哀肯，说起来，璞竹算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知心朋友。
李灏冲着管家道：“叫她到这里来吧。”
管家不由得看了杜锦瑟一眼，答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杜锦瑟有些神思不属，璞竹知道她没事，应该就会放下心来，无缘无故的，她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不能请王爷回避一下。”杜锦瑟想起什么来，询问道。
李灏愣了一下，点点头，“也好，只是你要答应我，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瞒本王。”
杜锦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好。”她傻呀，瞒他，以她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她现在连漠王府都出不了，不是太难为的事情，璞竹也不会找她，既然找她，一定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而事情又迫在眉睫。
李灏也清楚这一点，之所以有此一句，也是为了安杜锦瑟的心。
聪明人和聪明人对话，有时候就是这么轻松。
眼见着李灏离去，杜锦瑟转身冲着管家离去的方向看着，她恨不得赶紧见到璞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害怕路上错过，再说她也出不了二门，只能在这里干等。
远远地见到璞竹的身影，杜锦瑟连忙迎上去，拉住璞竹的手。
“璞竹，你来了。”
璞竹一愣，看向杜锦瑟拉着自己的手，眼圈一热，杜锦瑟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对她有所怠慢，她就知道，她能信任的只有杜锦瑟了。
“璞竹拜见侧妃。”
璞竹款款地行了个万福。
杜锦瑟一愣，看到还站在一旁的管家会意。
“李管家，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和璞竹姑娘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管家狐疑的看了看璞竹，和她有什么可聊的。
“奴才不忙，奴才就在这里侍候吧。”
王爷竟然也被杜锦瑟给哄走了，管家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看着杜锦瑟和璞竹，免得两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杜锦瑟皱眉，忽然坏笑。
管家警惕的看着她，她笑的那么恐怖，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杜锦瑟忽然嗲嗲地开口，“我要和璞竹姑娘学学，怎么样能叫王爷在床笫之间，对我神魂颠倒，想不到管家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对这个感兴趣。”
璞竹眼中的忧愁，在听了杜锦瑟这番话之后，也被冲淡了不少，她用扇子遮面。
“管家正值壮年，的确应该学学，要知道，穆大人的父亲，都已经年近古稀，对那种事情，也是乐此不疲的。”
李管家为人虽然不古板，品行却好，听到这话，老脸通红，落荒而逃。
两女子相视一笑，杜锦瑟拉着璞竹，“走吧，我们进去谈。”
璞竹向身后招招手，“小樱。”
杜锦瑟这才发现，小樱低垂着头，远远地跟在后面。
不知为什么，杜锦瑟见到小樱这个样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她……”
杜锦瑟的心中隐隐不安。
璞竹心中不忍，却还是扭过头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杜锦瑟深吸一口气，迎着小樱走过去，轻轻地把她揽在怀中。
小樱的身子一颤，背脊不由得挺直。
杜锦瑟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样轻轻地搂住她，一盏茶的功夫，小樱才放下戒备一般，不在那般僵硬。
“我们进去。”
杜锦瑟拉着小樱的手，走到璞竹的身边，顺势拉起璞竹的手，三人并肩回到杜锦瑟的住处。
杜锦瑟叫两人稍等，她去要了热水来，冲了些茶水端给两人。
璞竹见了，沉吟地问道：“你现在身为侧妃，怎么身边连个侍候身为人都没有。”
杜锦瑟一愣，随即笑道：“什么侧妃，只不过是糊弄人的称呼。”
她现在不过是笼中鸟而已。
璞竹忽然热切的看着杜锦瑟，“我把小樱送给你可好。”
杜锦瑟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璞竹，随即会意，“你舍得？”
重要的是青楼那边会不会放人吧。
璞竹眼神一黯，打开自己一直拎着的精致的小箱子。
杜锦瑟顿时被晃花了眼睛，她微眯着眼睛看着璞竹。
璞竹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小樱的卖身契在妈妈那里，只要到了藏香阁的姑娘，想要赎身，没有银子是不行的，这是我多年的积蓄，你先拿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杜锦瑟瞪眼看着那满满一箱的珠翠，“这么多还不够？”
小樱只是一个丫鬟，而不是什么花魁啊。
璞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要进入那里，不熬到人老珠黄，又有几人能出来。”
这里面的愿意很复杂，肯为她们赎身的人，未必有那么多的银两，而富甲一方的人，她们未必愿意跟他走。
用银子就能赎身离开的，其实也算是幸运的了。
只是，很多人离开了这里，生活却过得更惨，以至于她们宁愿留在这里，也不愿面对无法预知的命运。
杜锦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们不肯叫自己进入青楼了，不过有一点她想不通了。
她伸手拉着璞竹往一边走走，“璞竹，我明明已经把臭水的秘方留给了小樱，怎么还……”
璞竹神情中有些不忍，“女孩子怎么会忍受自己浑身冒着臭味，就那天没有用而已……”
所有的偶然后面，都有个必然。
杜锦瑟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