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不行,祁迹为了和我结个婚也是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的,他大概一辈子也没有被人这么整过。
姑娘们把我的照片从门缝里塞出去放在地上,“殿下,做一个俯卧撑亲一下,个数不限,做到我们傅医生满意为止。”
祁迹无奈地笑着,只好照做,众人看着与平时完全迥异的殿下,都笑得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儿我上前说,“行了,你们这么难为他,最后受罪的还是我。”
姑娘们立马会意,笑得花枝乱颤。
喜娘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能误了时辰。”
姑娘们打开门,祁迹脸上有些细密的汗珠,但是却甘之如饴,他跨过门槛的马鞍,朝我伸出了手,我牵住,和他一起在炮声齐鸣中走出了房间,给我梳洗的大妈吃了一束青竹梢,用以拂扫驱邪。
人们拥围着将我们送上翼狼的背上,将我们送往绿洲旁边的神殿,举行祭祀礼。
因为祁迹是狼族王室,所以祭祀河神祈求风调雨顺是必不可少的,刚才还是热热闹闹的,那么祭祀礼就要庄重肃穆了许多。
我和祁迹将卮酒洒在河岸,密密匝匝的神秘咒语靡集翔升,神殿里传来古老肃穆的钟声。
老者将盛着清水的碗端到我们面前,用青竹梢沾了些许,点在我们的额头上。
我和祁迹的结合,似乎受到了洗礼一般,这里的万物都见证着这一场隆重的仪式,于是这场婚礼有了意义,它得到了祝福和认可。
晚间礼。
我和祁迹沐浴后都换上了便礼服,踏着鹊桥去往宴席。
“别怕,有我呢。”
我看着脚底下的喜鹊,小心地走着,“会不会踩疼他们。”
祁迹笑笑,“他们是灵鸟,不会受伤的。”
我们走到鹊桥的最高处,看着孔雀蓝的夜空繁星密布,仿佛能一眼看到浩瀚的银河,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致。
祁迹摊开手,两只绿豆大的小精灵在他的手掌之上浮着。
“这是什么?”
“这也是九节灵虫的一种,它叫灵犀。是我上次找萦云的时候偶然得的,灵犀比萦云还要难得,恐怕整个异世也只有这一对。”
“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只要种下此虫,就能让同心合意的眷侣心有灵犀,它们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怎么个心有灵犀?”
“对方的喜怒哀乐,你都能清楚地感知,仿佛合为一体,灵魂相通。”
“这么厉害,那如何种下这个灵虫?”
祁迹定定看着我,“焕生,你愿意吗?”
我知道祁迹担心什么,“我愿意,我们是将要度过漫长余生的人,我愿意让你分担我的一切,我也愿意想你所想,爱你所爱,痛你所痛。”
他将一只灵犀放在我的心口,一只放在他的心口,接着抱着我,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带着无尽的缱绻和温柔。
我的心头仿佛痛了一下,像被蚂蚁夹了一下似的。
“现在你有什么小心思,我也都能知道了,非常公平。”
祁迹笑着看着我,我的心里仿佛住进了一个小人,他在同我对话,于是知道祁迹此刻正在想什么的我羞恼地给了他一拳,“流氓,赶紧走吧。”
我仿佛上了祁迹的当,这个灵犀分明是来折磨我的。
抵达邕水河畔,大家围着巨大的篝火晒月跳花,老人们穿上节日盛装围着宴席把酒叙话,女子用包裹包上银铃,男子吹笙舞蹈,女子就摇铃执帕,起舞附合,围绕篝火边的花树翩翩起舞。
场面非常热闹。
萝藦在鹊桥边等着我们,“时辰到了,该拉钟了。”
我和祁迹点头,走向篝火边安置的巨大花钟,各执一方丝带。
众人纷纷聚集过来,乐呵呵地朝我们看着。
萝藦这个傧相声音嘹亮,划破夜空,“新人到!一拜宗室族老!”
一鞠躬。
“二拜日月天地!”
再鞠躬。
“三拜乡亲父老!”
三鞠躬。
“新人对拜!”
四鞠躬。
“礼成!”
我和祁迹拉开花钟的丝带,里面的喜鹊纷纷扑腾着翅膀飞出。
热烈的掌声和笑声响起,天空中的喜鹊盘旋,嘴里衔着的喜糖洒落,一时间漫天下着糖雨,被砸到的人们都沾上了喜气,笑着兜起了衣服接着喜糖。
我听见祁迹在心里说该送入洞房了,我瞅了他一眼,就知道洞房。
祁迹咧着嘴笑着,接住了一个喜糖,剥开糖纸,喂了我一颗。
很甜。
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糖果。
合村酒宴一结束,我们被喜娘和乐仗欢送着送去了新房。
新房布置的浪漫而温馨,床上花团锦簇,彩色的烛火摇曳,燃着好闻的合欢香。
那几个堵门的姑娘今天算是豁出去做我的娘家人了,势必要闹一闹洞房的。
她们从门口挤进来,祁迹看见她们,顿时眼冒金星。
为首的大姑娘准备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喜俏地说,“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殿下纵使再不情愿,还是随了大家的心意,让我们闹一闹罢!”
祁迹也没辙,早点完事早点和我入洞房。
一些老人妇孺也不害臊,就趴在窗子边挤来挤去朝里面望着,我和祁迹都不好意思地直笑。
“首先,新人在洞房之前,都是要取筷子的。”
她们拿出一个细口酒瓶,把一双筷子置于其中,筷子并不长,只露出很短一截,需要我们俩全力用嘴唇将筷子取出。
这简直就是公然表演亲亲啊,我和祁迹无奈,只能满足他们的坏心思。
我本想着别碰到嘴巴,可是瓶口太小,只能努力贴在一起,才有可能取出筷子。这谁想的损招,太损了。
外面传来窃窃的笑声,他们比我们还要激动。
姑娘们脸上都红红的,我也是,只有祁迹这个厚脸皮面部改色的,刚才还趁机撅起嘴故意亲了我一下。
“第二项,亲亲甜心!”
什么玩意儿?我看着祁迹,传话给他,你们异世之人真有这习俗吗?我看小周他们结婚也没这些啊。
祁迹回我,我不知道,说不定这里民风淳朴,独独有这样的习俗呢。
这哪里淳朴了,简直剽悍!
“第三项!”
“还来?”我苦着脸哀嚎。
姑娘们笑笑,“最后一项,放心,不用打趣你们了。撒完喜床,我们就离开。”
祁迹一听,立马拉着我让开。
她们将放栗子、枣、花生、桂圆等干果往床上撒,边撒边唱,我也听不懂,大概是一些祝福我们的祝词。
众人笑闹着散去,很贴心地替我们带上了门。
祁迹看着我,冁然而笑,“老婆,他们都走了,我们该办正事了。”
我故作正经,“什么正事,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