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秦昭昭失眠了。
她披了件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夜静如水,凉凉的风袭来,夜色悬挂的月儿皎洁一片。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静谧。
她深吸一口气,就在此时,忽听见了一阵风声。
有人?!
秦昭昭警惕万分,她拢了拢紧衣裳。
顺着落下的黑影一路掩饰着,跟随。
但她没想到的是,此人竟到了衙门的大牢处。
是谁?难道有人想劫狱?
她亲眼看着守门的狱卒被迷晕了过去。
秦昭昭想此刻离开唤人过来,但脚步却停不住的尾随。
“东西。”
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人声,莫名觉得此声无比的耳熟。
一阵铁链发出的碰撞之声,百里道问:“何人?”
“你该清楚我想要什么。”来人声音淡淡。
关在另一大牢里的百里巫听见声音,道:“你是……”
“把东西给我。”
百里道拒不给,道:“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你想死在这牢中么。”来人的语气加重。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但我只稍喊一喊,衙门里的人就会冲进来,你介时只会插翅难飞。”
来人迅速将一颗药丸塞入了百里道的嘴中。
百里巫深知此事与他无关,便装睡。
“你喂我吃了什么!”他狠狠的瞪着。
“把东西给我。三日后,我便将解药给你。如果你说出了今夜之事,我会再来取你性命。”
百里道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够狠。”
他回身从稻草里头拿出一玉扳指,递给了他。
来人迅速接过收好,正准备走。
“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三日后。”
秦昭昭立刻隐蔽在一旁,来人目不斜视的就踏着轻功悄然无息的离开。
她听到有东西掉落之声,便三两步上前,接着烛火照亮,错愕的趔趄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
大牢里。
百里巫问:“师兄竟也与他有过交道。那玉扳指什么来头?”
百里道冷哼了声,躺在了稻草上,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是有耐心的。”
**
秦昭昭紧紧的攥着手中之物。
她回到了房内,没有去找张捕头,也没有通知衙门里的任何一个捕快。
她私心的,不想让这件事情,被衙门所知。
但昏迷过去的狱卒醒来,一定会轰动衙门的。
这夜,秦昭昭想了一夜,未曾合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第二日,狱卒将昨夜有人劫狱的事情连忙去通报了秦简。
“人呢?”
“人,人还在大牢里头。”
张捕头疑惑,“如果是劫狱,不可能百里巫与百里道还在牢中。”
“不是劫狱,那会是什么?”
狱卒就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闻到一股迷香,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连来者何人都不知道。
秦昭昭走了进来,道:“如果人没被带走,就不是劫狱。”
张捕头问道:“那大小姐,你觉得此人公然潜进衙门,迷晕守卫便衣。但却没有将人带走,是因为什么?”
“很可能,是百里道或者百里巫之前的仇家。想看看他们落魄的样子,笑话他们吧。不然,也不会来了就走,什么也没带走。”
她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心虚的。
这都是她瞎编的,至于为什么,只有她自己心理明白。
她是在替人开脱。
“总之。我们只好加强防守。”秦昭昭提醒道。
“是。”张捕头决定今夜他来守。
这日,她本与夜公子以及阿瑶姑娘约好的,在酒楼里用膳。
但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
昨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公子。
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玉扳指,又是什么。他与百里道,为何早先认识,却装作不认识。
之前的那些过往,夜公子又隐瞒了她多少。
很多都是秦昭昭想知道的。
她不恼。
因为她相信夜萧,认为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有原因所在的。
与他接触了这么久,她深信他的为人。
所以,才不会有被欺骗了就恼羞成怒的感觉。
沈卿远来衙门找她时,已经捕快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问:“这案子都已经了结了,还会有谁?百里巫与百里道,不会还有什么同伙吧?”
秦昭昭摇头,道:“不可能。已经去查过了,只有他二人了。其余的死的死,散的散,各奔东西了。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也没有人得知百里巫与百里道在此。更谈不上冒险来劫狱了。”
“也是,这种事情,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那又是何人敢造次呢?衙门岂是他想来就能来的。更匪夷所思的是,来了一趟,居然没把人给带走,自己又走了。你说昭昭,此人是不是有病?”
“不要想了。想这些也无用。我们还是去酒楼与夜公子、阿瑶姑娘他们会面吧。”
秦昭昭知道他来找她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他若是不想去就不会过来了。
“本来呢我是不想去的,但为了昭昭你,我还是去吧。”
沈卿远可不想这个时候,让夜萧再有点什么机会。
“那我可提前说好了。你不准与阿瑶姑娘再拌嘴起来。”
秦昭昭指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行了昭昭。我知道了,还不就是那个女人多嘴,有时候是她想跟我吵。”
“你也不是省心的,你要是多让让人家阿瑶姑娘,会牵扯这么多,惹得她生气么?”
还闹得两方都不愉快的。
沈卿远扁了扁嘴,道:“知道了。反正你喜欢胳膊肘往外拐。”
“我胳膊肘往外拐?哪里是外,哪里是内?都是朋友,我可没有必要向着谁。”
秦昭昭嘴上道着。
“还没有向着谁呢。”他哼哼两声。
“好了。约定的时辰快到了,走吧。”
她瞥了眼日晷。
“衙门的事情你不担心吗?昭昭,我发现你今天挺奇怪的。”
沈卿远一眼瞧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