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衙门内。
“爹爹,爹爹你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厢房内传来一阵女子哀嚎的呼声。
外头把守的提刀便衣忍不住提醒道:“大小姐,你就不要再闹腾下去了,大人他已经够头疼的了。这才刚刚解决完一个案子呢,大人他需要好生歇息啊。”
可是,她也很想加入他们的探案啊!
这该多有趣啊!
但是现在呢,她却只能够被软禁在此。
“大小姐还是暂时安安分分的待在这儿吧,指不定大人哪日心情好了,便能够放大小姐出来走动走动了。”便衣皱了皱眉说道。
秦昭昭的眼珠子贼快的转溜了一圈,嘴上应承道:“那好,你走吧,我不闹腾了便是。不过要记得替我打探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爹爹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能放了我。”
“是,大小姐。”便衣卫瞄了一眼后离去。
她透过门缝眯眼瞧了瞧。
爹爹的人若是再不走,她又怎么能够出去呢。
顷刻,再没听见什么声响过后,秦昭昭便对着门外轻声唤道:“沈卿远,沈卿远你在外头么?”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房门上的锁传来一阵细索的声音,没几下,眼前的障碍便被打开了。
她笑着拍了把来人的肩头,道:“不错不错,有两把刷子嘛。”
沈卿远颇有些得意道:“那是,本公子可是京城第一万事通,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呢?”
“有。”她很诚恳的点着头。
“什么?”他蹙眉问道。
“办案。”秦昭昭从他身旁笑着走过。
也是。
办案这种活儿吧,就只有京城的京兆尹衙门可以担此重任了。
沈卿远上前几步追了上去,问道:“昭昭,你现在想做什么?”
她道:“没什么。就想着,该怎么弄来一件捕快的衣裳,然后出去逛一逛呢。”
思忖之下,她蓦然灵机一动道:“听闻近日衙门里头有新入职的捕快,我何不就此,顺势去要来一身,好好威风威风一回呢!”
“……你这是要同你爹对着干呢?你不怕你爹发现了,再禁足于你啊。”沈卿远略带些担忧问道。
秦昭昭满不在乎道:“我爹呢,他也知道我的性子。就这扇破门,怎么可能一直关得住我呢。不过就是对我没了法子罢了。”
她随意摆了摆手,本昂首挺胸的在走着,忽然瞧见那前头一抹熟悉的人影,她当即便佝偻下来身子,侧着身贴在墙上来掩饰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
言完,沈卿远就这么随意的一看,却险些掉了下巴,慌忙的同她一般遮掩着。
“昭昭,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声的呀。若是被你爹发现了……唉,你爹啊,可凶的很呢,我有点儿怵他。”他说着,还有意无意的往她身上贴。
秦昭昭顿时脸色都青了,瞬间双手发力,猛然推了他一把,而后迅速原路折回,逃之夭夭。
“沈公子?你为何会在此。”秦简本在与捕头对着一本簿子,见到显眼的他后,便疑问的走了过去。
“……秦大人,我是来找昭昭的。但,好像没见到她啊。”沈卿远故意各个方向都扫视了一遍。
“她已经被我关在厢房里了。这几日,没有我的允许,她是出不来的。沈公子若无事的话,还请速速离开衙门吧。此等之地,也不是沈公子可以随进随出的。”秦简一番话落下,便接过簿子朝着另一侧走了。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原路折返了回去。
秦简不放心的抬步,来到关着女儿的厢房去,待站定过后一看,房门上的锁俨然已经被撬开。
而进去之后,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这……大人,大小姐跑了,一定是那个沈公子干的!”捕头愤愤道。
“罢了!不管她了!”秦简冷哼一声,负手离去了。
秦昭昭早已身穿着捕头的衣裳,精心打扮了打扮,显得有模有样的。
忽闻得街市上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之声,似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
然而她并没有朝着人流密集之处过去,而是选择上了一家酒楼的二楼处观望。
小二肩头搭着白布巾,一脸讨好的过来问道:“这位官爷,想点些什么菜?”
“来壶酒就行。”她随意说着,眼神却一瞬不眨的看向那人群之中。
片刻,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上来,秦昭昭问了句,“这下面的人,都围在那儿做什么。”
小二想了想,道:“小人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说咱们南漠,再过几日便要嫁一位公主去别国了。不知何人广散了消息,说今日午时过后,就会有几位从封国来的妆娘入宫去。”
封国而来的妆娘?有些意思。
秦昭昭左手置于腰间的带上,右手放在下颔上摩挲着,似在思忖。
“官爷是不是在想,这公主出嫁,为何却要请那封国而来的妆娘进宫呢?”小二讨好的来到她身边说道。
“嗯,为何?”她收回视线淡淡问道。
小二“嘿嘿”笑了一声,道:“小人也是听说的。”
而后他神神秘秘的微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绘声绘色继续道:“那是因为邻国的沛心公主也是要跟着一道嫁过去的。听闻皇后娘娘极好体面,自是不能够让咱们的公主给人比了下去。这封国来的妆娘,也好顺应一些那边的风土,有些喜头的意思。”
“你是说,公主要嫁去封国?”她蹙眉问道。
“对,正是,官爷好生聪明。”小二翘了翘大拇指笑道。
“嗯,你忙去吧。”秦昭昭转身道。
“行,那官爷,您就好好在此享用。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再来唤小的。”小二佝偻着腰,一脸讨好的谄笑道。
她淡淡“嗯”了一声,手指搁在木窗台上轻叩几下,而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倒上一杯女儿红,嘴中只略沾了一点,便觉得苦辣不已,面上古怪。
时常见衙门里的捕快们畅饮的痛快,还真以为有多神仙呢,今日一饮,生平便再也不会惦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