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雌雄同体的尤物
黑色高贵、经典、庄重、深邃、沉稳、冷酷、严肃、神秘、隐蔽、暗藏力量又不可亲近。带着天生的距离感、压迫感席卷而来,无处不在。
喜欢黑色,就在它深邃神秘、暗藏力量的特质;不喜欢黑色,也在它的纯粹彻底、不留余地。
凡是与黑色沾边的东西,总有些落寞、不安。黑社会、黑金、黑匣子、黑色幽默、黑色星期五、黑色收入……在西方文化中,黑色一般代表贬义。黑色在绘画、文学作品和电影中常用来渲染死亡、恐怖的气氛; 黑色又是哀悼的颜色,葬礼上清一色黑服。 黑色中这些不好的一面,难免令人泄气。
尽管黑色有许多负面的解析,但它仍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浪漫诗意的特质。黑色所表现的强烈内涵是多层面的,其蕴含的感情甚至是矛盾的。一方面是积极的,折射出庄重、严肃、坚毅、神秘、沉思;另一方面又是消极的,使人联想到黑暗、恐慌、冷酷、悲痛、罪恶……正是由于它的多面性,才令它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吸引力。
在理论上黑色不是一种颜色,但是在时尚界,它已经成为最独立、最无法替代的色彩。它是所有设计师的必经之路,也是所有精于衣道的人最常选用的颜色。对于男士,黑色更是盛装的用色。黑色常常代表昂贵,永不过时。人们终于懂得放弃才是一种真正的优雅,当所有的华彩被放弃时,黑色的光辉无声地弥补了一切。
黑色仿佛是雌雄同体的尤物,你可以说它是美人,高贵经典的美人;也可以说它是绅士,冷酷跋扈的绅士。它的中性身份,叫人为它彷徨而又留恋。而黑色难以忘怀的惊艳都是由女性来完成的。女人天生就亦刚亦柔,正如黑色,具备永不肯老去的韧性。黑色为女人带来的经典在时尚界无以取代。
葛丽泰·嘉宝的黑色是她隐居生涯的一部分;奥黛丽·赫本的黑色是简约、灵气、经典,将女人的优雅演绎到极致;安娜·卡列妮娜就是凭着一袭高贵精致的黑裙击败吉蒂,赢得渥伦斯基;法国针织女王Sonia Rykiel谈到色彩时说:“我总是拿起右手边的颜色就用,我喜欢用黑色,它是女人的颜色。”还有Coco Chanel 那永不过时的小黑裙,是尊贵、优雅、睿智、知性,还有一点点神秘莫测的黑色……黑色诠释的经典远不止于此,但已足够让我们痴迷。
女人为我们创造了“黑色即是永恒的诱惑”这一信念,用黑色塑造了女人的性感魅惑。
黑色在时装国度里有着颠倒众生的气魄。它代表着都市气氛:冷酷、直接、干脆、疾步向前的时代速度。黑色神秘、贵气、高调、耀目,强势诱惑到了极点。看看本季T台上的黑色,你会发现有太多黑色的倩影闪烁其中,光滑的丝缎、修长的轮廓、果敢的帅气,还有那神圣的性感……黑色从来就不是T台上无足轻重的友情客串,它从来就是永不谢幕的主角。
黑色的多面性令黑色系的服装搭配也不容小觑。黑色是收缩色的代表,可以显瘦,但身材过瘦、过胖都不宜穿着。穿黑服装讲究的是它的轮廓形状,造型突出,才会出色。天鹅绒面料最能使黑色得到充分表现,富有高贵感。这一季的时尚热点非天鹅绒莫属。喜欢穿旗袍的女性,如果外头搭配一件黑丝绒外套,立刻就让人刮目相看,那是一种端庄与慎重的打扮。棉布的黑色会有朴素感;乔其纱的黑色透明,富有轻快感;还有很多带反光涂层的面料,黑色会加强服装的视觉冲击力……
黑色在作为色彩单独使用时,应适当用亮色加以调节,黑与红、黑与白是永恒经典的搭配;黑与浅黄、橘黄的组合会产生摩登感;黑与深红的组合会产生庄重感;黑与蓝的混搭显得深沉、冷峻;黑与金的搭配高贵、庄重。
当黑色以大面积上身时,配饰和妆容尤为重要,黑色可以把所有的光彩都吸收掉,所以脸上的妆容过淡,只会落得沉闷的下场。闪亮有质感的首饰同样可以提升黑色的诱惑力。
奥黛丽·赫本为我们塑造了小黑裙的经典造型——身穿黑色紧身长礼服裙的赫本,以曼妙的身姿,完美诠释出“优雅”二字。贴身小黑裙沿着身体的曲线流泻而下,清晰展现出女性完美的体态,将纯洁与性感融为一体。知性外露、散发优雅风韵的黑色经典引领着时尚潮流。凭借小黑裙,赫本的优雅气质永不落幕,成为几代人争相模仿的典范。
一款经典的小黑裙该是女人衣橱里的首选装备,再不爱打扮的女人也该拥有这一身。发誓不爱黑色的女人,也独钟情经典小黑裙。看腻了一波又一波的喧嚷浮华,令人难以忘怀的仍是黑色的优雅。
没有什么也可成为永恒,黑色却颠倒众生地成就了永恒。爱美的女人谁会不知这个不老的传说?
:黑色可以包容肤色,只要你有足够的亮点搭配。包包、鞋子、饰物、腰带、指甲油……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都可以用来装备黑色。衣橱里还没有一条小黑裙的女人至少该打五十板子。但若没有足够的气场驾驭,黑色只会让你黯淡无光、一败涂地。
低调,孤独,死亡,黑色
“你在我生命留下的痕迹,你看不到,我也看不到。但我知道,紫色蝉大,在某一个宁静时刻倒影就会浮现,从血里生长是我生命中的毒,并与此肉身同腐。那时如果有人纪念,就会说:这里埋葬了一个女子和她紫黑色的隐痕。”香港女作家黄碧云用紫黑来白描女人,温柔却暴烈。
好色的男人多数仰慕红粉女人,他们会不客气地揶揄紫黑女人:没事别跑出来吓人。一个男人的刻薄总会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撒野。有心机的女人便华丽褪色,换上红装,把过往的黑色无情地抛弃,以此博出位,赢得男人心。
却还是有一些女人不屑那种仰慕的眼神,潇洒地披着一身黑色,我行我素,倒也痛快。
五十岁的黄碧云,一身黑色,黑衣、黑裙、黑鞋,头发上别着一朵黑色大花,戴着黑色墨镜,还有黑色挎包。这是女人最低调的装束。她总会被问:为何身上没有颜色?仿佛她是个隐居客。她的岁月、她的私生活,都没有真相,只有书中那些残酷悲伤的文字,吐露她的心境:“请为我的灵魂点一支蜡烛。我很想,有光。最后我看到了我要的手。明亮,黑暗。”
静静的黑色充满孤独,就像写作,笔下的嬉笑怒骂凝结在那个孤独的背影下,终叫人心疼。
有人把亦舒、李碧华、张爱玲此类冷色调的女子拿出来让黄碧云与自己做比较,她只淡淡一笑说:“文学的道路是孤独的,所以只有你自己。”她当然不愿比较,孤独之人何须比较?黄碧云创造了一种残酷的黑色写作,用零度情感冷冷写来,这是她的标签,里面依然有诡谲的笑靥,更有死亡。
七岁时就失去母亲的黄碧云,对死亡有更早的体会。五十岁的她还清楚记得四十多年前的场景。有一天家里很吵,从外面回家的她却觉得很开心,因为原有的安静被打破。她进到家门,有人告诉她:你妈妈死了。
“我不了解死是什么意思,我的家人叫我亲吻妈妈,我觉得她的脸很冷。”那是死亡,令她早熟,又给她空间和自由。
她说死亡是个文学命题,她要好好面对。因为现在了解时间有限,所以宁愿抛开不重要的事情。死亡是没有办法的东西。黑色是生死别离的那一刻,是千疮百孔的病态人生和生之幻灭。黄碧云的小说就是一部黑色电影,自内心升腾出的病态的幽暗意识都潜伏在字里行间,不免悲凉唏嘘。
低调,孤独,死亡,黑色,这是一个女人的命题。这样一个奇女子,她的内心却不能像黑色一样安定,她漫游天涯行踪无定。她说:“这些年来,我时常四处流浪,与家人甚少见面,而且风尘年纪令我与家人渐渐生分。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去了纽约,搬了屋,换了职业,回到香港之类。一夜我梦到了我的长兄,我跌跌撞撞,浑身是血,却碰到他。他看见我便抱着我,低低地道:‘妹妹,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这样瘦?’我在梦中突然有被安慰的委屈,竟然号啕大哭,醒来脸上都是泪……因为对生命各种严峻而浪漫的要求,我不能够做一个快乐正常的人,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失败与欠缺。我无法表达对长兄的歉意。我的写作沉聚了这些对生活的追求,我希望这可以成为一点点无用的补偿。”
读着这些文字,令人心酸,难怪她选择黑色,她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家庭: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警员。她不隐瞒成长在一个暴力的家庭,暴力事件便是平常的生活。 有一次因为她离家出走,父亲将她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女人若被暴力缠上,噩梦会不请自来。她常常梦见“不知为什么事,心想死了,老爸回来了,一定打死我了”。这样的残酷,才令亲情幻灭,才有浪迹天涯与不羁叛逆。因此她笔下的男性无一例外地有着致命的弱点:猥琐怯懦、退撄软弱、始乱终弃,不仅愧对女性的爱慕与钦敬,而且只会给女性带来精神与肉体的巨大伤害。她撕掉伪人道主义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暴露出生活本身血肉模糊的本质,却又写得沉入内心,令男性评论者难以置喙。
黑色的冷漠与纠结,用在女人身上,是心灵与肉体的伤害,唯有写作,打开心灵的窗口,吐出人性的颓唐。黄碧云把黑色演绎到极致,背后的血泪,不堪一提。
惊心动魄的黑色带来最彻底的绝情、绝望。女人选择黑色,她又是何等的暴烈与无奈,把低调、孤独、死亡背负于身,又要何等的坚强与刚毅。就是这样一个黑色女人,她说希望自己死时温柔而有尊严。正如她头发上那朵别致的黑花,你想要忽视的时候却看到它美丽的隐痕。
:黑色女人外表冷漠,内心却有千回百转的温柔渴望。亲情、爱情于她们是最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一段滋养的感情会令她们重生,曾经的伤害也令她们把自己的人生维系在痛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