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的母亲宁凤将饭局安排在首都西郊一个叫飞凤苑的地方,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他们家自己的产业。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似乎想彰显主人家高雅脱俗的气质,呵呵,真会自欺欺人。
我和王旭来到包厢,宁凤和我的父亲已经坐在席上,宁凤看到我,阴狠的眼光转瞬即逝,露出慈母般的笑颜,”来,过来坐。“
”妈,叔叔。“王旭边说边拉着我坐下,我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伯父伯母,你们好。“
我的父亲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我知道其实他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这种感觉令我难得觉得痛快。
“音音,你看看,想吃什么?我们家的餐厅就属飞凤苑的菜品做的最有宫廷味。”王旭把菜单拿到我眼前,我翻看着,令人乍舌的菜价让我不禁吐槽:“最有宫廷味,你是在皇宫呆过吗?”“额,那到没有,只是这里的厨子据说是御厨的后人。”王旭被我揶揄了一下,但并未在意。只是我用余光看向他母亲,似乎眉头轻皱了下,怎么这么说说你就不高兴了,果然是宠自己的儿子的。
几道菜下来,餐桌被堆满。我看着做工讲究的菜肴,每一道都精致的像一幅画,我还真有些不忍心去夹。
“趁热吃吧。小旭啊,快给苏小姐夹菜。”宁凤说道。王旭自然是乐意之至,给我东夹一点,西夹一点。
“苏小姐。听说你是南城人?”好吧,开始追问家事。我吞下一块鱼片,镇定自若的点点头:“是的,伯母可以喊我苏音,不用这么客气。”
“上的什么大学呢?”宁凤像是不经意的一问,实则是想接我的底。只是现在的我最乐意被揭底呢。
“很遗憾,因为家庭的原因,我没有读大学。”我坦然作答。
“妈,你问这个干啥,她爸爸早不在了。哪有条件读大学。”王旭责备他母亲,看来上次我说的话被他误会了,我的父亲闻言险些被水呛住,咳嗽起来。宁凤赶紧拿纸巾给他,“多大的人了。”
“叔叔,你没事吧?”王旭关切的询问,他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小宁,人家的家事就别问那么多了。”害怕吗?是害怕揭穿被打回原形吧,我在心里冷笑。
宁凤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苏音啊,不是我这个做伯母的问的多,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当然想了解清楚和我儿子在一起的女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我可以不管你的家世,毕竟我们现在的地位可以不在意出身,谁让我儿子喜欢呢,但至少你这个人我要全面了解,总不为过吧。”
“妈,你要是叫我让苏音来是说这些,我看我们还是走了。”王旭作势要将我拉走,我拦住他,示意他没关系,依旧礼貌的对上宁凤的眼睛:“当然。伯母,我叫苏音,今年22岁,高中毕业,18岁来到首都当音乐学员,20岁以B*L Angel歌唱组合出道,已出道两年。对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年老体弱的母亲。我说完了。伯母还想知道什么吗?”
大概宁凤没想到我会突然一股脑儿的介绍自己,睁愣半天没有说话。王旭见状立马插嘴:“哈哈,妈,你看音音多乖。好了,现在盘问到此为止,咱们吃饭吃饭。”
这顿饭就在莫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要不要去卫生间?”王旭问我,我摇摇头。他起身叮咛了一句,便和我的父亲一起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宁凤,感觉一道厉色目光看向我,我等待着她的爆发。
“看来上次你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宁凤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露出无害的表情看向她:“伯母,我不明白。你不是同意我和王旭在一起吗?”
“他拿不回家要挟我,我只是权宜之计,你一个高中生想进我宁家的大门绝无可能。”宁凤严肃的看向我,与她刚才的模样大相径庭,“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王旭,开个价吧。”
我把玩着水杯,好笑的看着她:“多少你都肯给。”
宁凤微眯着双眼,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当然,那是我儿子,我自然要替他安排好他应该走的路。”
“那么。”我看着她,眼中的恨意不再掩盖,“我要你整个宁氏。”
我此言一出,宁凤顿时感觉被耍,她怒不可竭的起身将杯里的红酒泼向我:“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
我迅速躲开,冷笑道:”伯母,这是第二次了,你认为我还会任由你泼吗。“宁凤见没有泼中,气急败坏的冲到我面前,伸出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本来这巴掌我可以挡开的,但是看到推门而进的人。“啪——”“妈。”“小宁。”两个人快步来到我们身边,我捂着脸不发一语。宁凤气得发抖,她指着我大喊:“小旭,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你醒醒吧。”
“妈,够了。”王旭大喝,看向宁凤:“我多么希望你是真心祝福我们,你是我的亲人,她是我真心爱的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我对你太失望了。”王旭说完搂住我的肩膀,无视他母亲的呼喊声,径直带我离开。
车内,王旭不断跟我说抱歉,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他始终是无辜的,“王旭,要不我们就算了吧。你妈她。”
“音音,你别说了,我不可能放弃你。”王旭皱着眉头,态度不容置疑。
只是自从那日以后,王旭没有像之前那样三不五时的打电话来约我,但每天都会发来短信或打来电话。这样的状态对我来说更好,让宁凤痛苦确实让我很痛快,但我也让善良的王旭受到伤害。本想说我的良心应该已经被黑暗掩盖,但似乎还有一半被阳光强行照耀,记得楚阳曾对我说他不想他的兄弟受到伤害,心里的负疚感渐渐增强。原来我所有的恶意终是有限,心中不由得觉得自己没出息,算了,他们母子俩现在关系这么僵也算稍稍得到惩罚了,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所以我决定约王旭出来说清楚,请求他的原谅,却不想他再次出现。
话说我和这个咖啡厅还真是有缘,貌似成我定点谈判的地方。
“音音,你赶紧劝劝王旭,让他回家吧。他妈妈为了他气的饭都吃不下,已经病倒了。”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一直为别人家操心的人。
“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我耸耸肩,回答。
“音音,我知道你有怨有恨,是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但是他们是无辜的。”
“呵呵,你终于承认你对不起我们了。”我怅然一笑,“只是一切都晚了,我的家早已支离破碎,我就想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音音,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你以前那么单纯善良,为什么现在变得满腹仇恨。”他痛心疾首的指责我。
“啪。”我把桌子一拍,“你没资格说我母亲,自古人善被人欺,我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罪魁祸首。还有王旭,那是我的事,你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你就好好照顾她去,不要再来找我。免得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父亲,你的荣华富贵也付诸东流。”我不想再和他多言,起身转头离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最怕被他知道真相的人正站在收银台不远处,他拿着两杯奶茶,静静的注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