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不是也想抛弃我吗,我现在这个样儿,不正好给你找了个现成的借口?”女儿冷眼看着她。
这句话直刺刘芳华的心脏,她松开女儿的双肩,震惊地后退了一步,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曦焉,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宝贝女儿,妈怎么可能抛弃你,怎么可能不管你?”
唐曦焉回复她一声冷笑,她在牢里的五年间,已经把人性这两个字看得很清楚了,唐振华和刘芳华是她的父母没错,天下父母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这句话也没错,但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最爱的永远都是他们自己,不是她。
当自己跟他们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被抛弃的那个,很可能就是自己。
“曦焉,你笑什么?”刘芳华全身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这个样子的女儿,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总感觉有点让她毛骨悚然。
唐曦焉摇头,“没什么。”
并没有把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说出来,母亲跟父亲比起来还算好的,过去的五年间,母亲还去看过她几次,但父亲,却一次也没有。
她被发配的监狱非常偏远,母亲和外祖母被唐心怡净身出户地赶出唐家之后,没有了任何的进项,全部要靠着昔日攒积的私房钱过日子,
唐曦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了句算是安慰母亲的话,“你别哭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哭也没有用。”
刘芳华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仍然是满脸揪心,“曦焉,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样乱来,被别人知道了,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男人有那么大方,自己老婆过往太风流太精彩也不在意。
也没有哪个世家那么开放,愿意接纳这样作风豪放的儿媳妇进门。
本就不好找婆家的女儿,还这样胡作非为,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嫁人?”唐曦焉冷哼一声,“妈,以后就别提这个词了,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嫁人了,与其找个风流花心的渣男结婚后受罪,还不如干脆不要那一直婚约,谁说女人天生一定要结婚,只要有钱,女人也能学男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话说得极其大胆,若放在从前,父母就算再疼爱她,唐曦焉也不敢当着唐振华和刘芳华的面,将这些话说出来。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身上背负着“坐过牢”的罪名,又不得唐振华的器重,入不了唐氏集团权力核心,这样的女人,没有一点点利用价值,任何一个豪门世家都不会同意这样的女人进门。
她想得很明白,尤其是出来法国男克林·夏洛克这件事之后,唐曦焉算是彻底地想明白了,既然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一个“好男人”,那她便干脆不找了,男人有钱可以玩女人,女人有钱,当然也可以玩男人。
只要手中有票子,她想玩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要她愿意,一天换一个都行,何必去在意外界的眼光,何必吊死在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身上。
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出来,瞬间让在场的另另个人瞠目结舌,他们都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只是长得像自己的女儿,其实并不是他们女儿本人。
“曦焉,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你太让爸爸失望了!”唐振华痛惜的怒斥,满脸恨铁不成钢。
“爸爸?失望?呵呵,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有我这个女儿,从始至终,你心里都只有姐姐唐心怡,什么时候有过我?”唐曦焉崩溃地歇斯底里。
压抑了这么久,心里面积攒了无数的阴暗的情绪。
“你、你你!咳咳——”唐振华怒指着她,气得咳嗽出声。
唐曦焉满脸愤恨地抢着打断他,“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姐姐未婚怀孕,一走就是五年,这次从国外带了个小孩回来,怎么不见你骂她,你不仅不骂她,还让她进入唐氏集团做执行总裁!”
“而我不过是心情压抑去逛逛夜店,和几个男人约约会,你就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你说是我爸爸,你这个爸爸未免当的也太偏心了点吧!”
跟唐心怡未婚生子相比,她不过是泡泡夜店,睡了几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狰狞与痛苦的表情,父亲这么偏心,她当然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尽管已经在心里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对这样偏心不公平的父亲抱任何的希望,想要什么必须靠自己去争夺、去抢,但是她不是没有感情的石头,被区别对待了,她也会伤心难过的。
“我、我……”唐振华被她愤怒的回击噎在嘴里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小女儿心中竟然是一个这样偏心的父亲,可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偏心心怡。
“你姐未婚生子已成事实,就算我骂她又有什么用,唐糖都已经那么大了,骂她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现在,你姐苦尽甘来,和莫天行已经结了婚,走成了一个美满的家庭,日子过得幸福无比,我根本就用不着为你姐的事操一点心。”
“但是你不同,看看你现在整天过得什么日子,有没有一点点人生追求,曦焉,爸爸这么语重心长地跟你说话,不是为了骂你,而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堕落下去,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一辈子的!”
“毁?”唐曦焉大笑,有些癫狂,“我还有什么可以毁的?”
“我坐过牢!在牢里关了整整五年!我身上背负着这样不堪的过往,谁敢娶我?哪个豪门又愿意接纳我进门?啊?”她质问自己的父母。
声音大得近乎歇斯底里,幸亏唐振华已经提前将主楼里的佣人全部都清场了出去,不然今晚的事儿一定被耳尖的佣人听到后传出去,到那时唐家二千金风流浪荡,夜夜买牛郎的八卦就是满城风雨,人民群众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唐振华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因为女儿说的就是事实,“就算,就算你身上背着坐过牢的名声,也不能放纵自己,你越这样乱混,越找不到好人家!”厉声反驳。
“对,你爸说的没错,曦焉,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不然就彻底毁了!”刘芳华在一边附和自己丈夫。
唐曦焉不以为然地撇嘴,观念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说服不了他们,她也懒得跟这两人浪费口舌。
“随你们怎么去说,反正这次我是不会听你们的。”说完转身,不再理会两人,径自往楼梯口走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跑!”唐振华在她身后吼道。
唐曦焉却理都不再理会,蹭蹭蹭地跑上了楼。
留下唐振华和刘芳华两个人在下面愁眉苦脸。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唐振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指了指早已经消失的女儿离开的方向,怒斥妻子刘芳华。
刘芳华抿了抿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驳他的话。
唐振华气得怒拍自己的大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唉,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了她这么个来讨债的,她是我的骨肉,我还能不为她好,讲她几句就受不了了,她也不想想,一个姑娘家行为如此放纵,若是被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在圈子里面混?”
唐曦焉刚刚那番言论虽然大胆,但在整个上流社会也不算是完全的独树一帜,有钱人的世界跟普通老百姓的不一样,上流社会很多都是商业联姻,夫妻之间没什么感情,所以约法三章各玩各的,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