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这么晚了,她去哪?
刘芳华不悦地皱起眉头,这个曦焉,最近不知道忙什么,老是早出晚归,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时常见不到她的人。
今天早上去上班前,她还特意交代过,唐振华出去两天会友,会完友人今天晚上到家,两天没见,让她好好在老爸面前表现表现,争取让那老头子心里早日放下对他们母女两的芥蒂,将公司和财产都交到她们手里,可是没想到这丫头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有按照她的想法走。
哎,刘芳华看着女儿空荡荡的卧室,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老公不疼她,女儿也不听话,还有一个嚣张的继女无时无刻不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一旦她出现什么错误,就会立即被揪出来将她置于死地,这日子还怎么过,老天爷简直是一点希望都不给她留啊……
看来她还不如多攒一点私房钱,万一哪天唐振华不要她,女儿也指望不上的时候,她还有钱可以傍身,不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沦落街头的地步,已经经历了一次被扫地出门的落魄日子,刘芳华琢摩着是不是该悄悄地给自己准备一条退路,进可攻、退可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先不说她了,镜头回到唐家老宅大门前,老管家打量着眼前这个声称来找他家二小姐的外国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身穿白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从来没见过他家二小姐跟这个男人一起出现过,难道这家伙是二小姐新交的男朋友?
管家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既然是来找二小姐的,他决定还是先去请示一下二小姐吧,今天是礼拜天,不用去公司上班,昨晚二小姐又疯到半夜才回来,这会儿太阳晒屁股了还在床上睡懒觉没起来呢。
“先生贵姓,我去问下我家二小姐?”之前并没有听二小姐说今天有客人拜访,但眼前这个拿着红玫瑰花的外国男人看上去好像是在追求他家二小姐的样子,他还是先去问一下二小姐要不要见这个人再说吧。
法国男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不动声色地一暗,唐家那位放浪的二小姐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在此之前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不过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他们便做了只有最亲密的男女之间才会做的那种事。
那一晚,虽然加了点药物助兴,但做得过程中听那女人叫得那么爽,想必他一定把她做得舒服极了吧,呵呵,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法国男来之前早已有准备,他将提在手里的一个粉红色的礼品盒递上去,交到老管家的手里。
“麻烦您将这个送到二小姐手上,她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会立马出来见我的。”法国男用别扭的中文说道。
见他那么信心十足,让老管家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这男人脸上的笑很爽朗阳光,衣着打扮也很整洁大方,但不知道为什么,老管家面对着他,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暗沉的感觉,总感觉这家伙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无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大把年纪的老管家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他一生走过的桥,比唐曦焉这辈子走过的路都还要多,吃过的盐比唐曦焉吃过的米也多,法国男能够骗唐曦焉,但未必能够忽悠得了他老头子。
这些都不重要,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二小姐也不会听他这个老头子的意见,呵呵,别说他这个老头子的话不停,就是老爷夫人的话,二小姐也未必会真的听进心里去,二小姐跟什么人交朋友,跟谁在一起玩都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以干涉得了的。
粉色的礼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说,二小姐见着盒子里的东西就立马会来见他?
恐怕除了法国男人和唐曦焉这两个当事人知道外,别人都不知道。
管家提着包装紧密的神秘粉色礼盒转身,往主楼走去,法国男一双暗沉的双眸盯着管家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阴邪的笑容,对待会唐家二小姐打开礼物后的表情真的是相当期待啊!
大厅里,唐振华正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财经报纸,刘芳华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嘴里哼着小曲儿,试戴茶几上的几款新戒指,佣人把刚切好的水果沙拉端上沙发茶几。
“振华,看看这个怎么样?好不好看?”刘芳华拿不定主意,询问唐振华的意见。
听见她的话,唐振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翻他手中的财经报纸,敷衍地回答她道:“好看。”
刘芳华脸上一喜,继续追问:“那你觉得我带它们中哪一个最好看?”
“都好看。”唐振华再次敷衍地回她。
这一下,刘芳华不高兴了,将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来,重重往茶几上一放,怒道:“你有那么忙吗,我问你话,你连眼皮子抬也不抬一下,太过分了,唐振华!”
刘芳华心里有意见已经很久了,她发现这次重新回到唐家后,丈夫对自己冷淡了很多,常常对她说的话爱答不理的,他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因为回来的时间不长,在这个家的地位不稳,所以不敢对老公发脾气,只能将受的那些气和委屈统统都憋在心里面。
但随着回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在这个家的位置渐渐稳固下来后,她说话的底气变得越来越足,对家里的佣人也越来越颐指气使起来。
今天唐振华对她爱搭不理的态度惹到她了,加上这么久以来一直压在心里的火气一起发了出来。
唐振华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将视线从财经报纸上面移开,紧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妆容精致、服装华美的刘芳华,“你怎么了,一大早发这么大的脾气,跟吃了火药一样。”
不咸不淡的语气不仅没有让刘芳华心口的火气减少,反而更加高涨,“我吃了火药,我发脾气,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吃了火药!”
“管家,联系米兰官店,让经理给我把这一季的新款,按照我的尺寸每款给我来一件,送到家里来。”刘芳华冲刚刚进门的老管家气势汹汹地吼道。
老管家刚刚进门,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呃……太太当着老爷的面对他下这样的吩咐,明明是在跟老爷置气啊,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主人之间吵架,他们这些做佣人的也跟着遭殃啊。
管家愣在哪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夫人的话。
“你!”唐振华怒指着刘芳华的鼻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个样子,这个月都花了多少钱了,米兰的衣服每款来一件又得花多少钱,我们唐家虽然有钱,但那些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一分一分辛辛苦苦赚来的,你大手大笔花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心怡的感受,她在公司过牛做马给我们全家赚钱,而你呢,你给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
毕竟曾经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支持召开过无数次回忆,训人跟会议上发言一样,训起人来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停顿的。
顿时就把刘芳华气得火冒三丈,眼眶刷地一下就挤满了泪水,伸出涂抹着艳红指甲油保养得宜的纤细手指,反指着自己,声泪俱下地质问他:“我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我没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
“唐振华,你扪心自问,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了曦焉,为这个家操持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说我为这个家什么贡献也没做过?”
唐老爷子被她声泪俱下的控诉问得哑口无言,刘芳华反驳的话都是事实,虽然曦焉这个女儿没有大女儿心怡那么乖巧懂事,但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哪有不疼自己亲骨肉的道理,二十多年前,刘芳华声曦焉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差点没从鬼门关里面闯出来,那件事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算了,他大男人不跟哭哭啼啼的女人一般见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在他面前哭,舒缓了语气说道:“我只不过是嘴快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哎,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左不过是浪费些钱,只要这女人不再哭哭啼啼地找他大吼,找他吵架,随便她去吧。
男人这句话说完,歇斯底里的刘芳华瞬间止住了哭声,收起眼泪,抹了把脸撅着嘴,满意地哼道:“哼,算你还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