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朵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终于再也兴不起了和她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敷衍的离开了。
丹跟在身边,脸上满是不屑,待走远了他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头,那女的到底什么目的,恶心死了。”
“手指和手掌的连接处全是老茧,这姑娘常年使枪。”她说着微微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她,颜色微沉:“至于她什么目的,这就要问你们了。”
丹一愣,抿了抿嘴,迅速点了点头:“是!保证尽快查清楚林鸢的底细!”
“别跟着我了!安久朵又瞪了他一眼:”你是跟屁虫么?把狼给顾澈送去!我要去自己一个人!“
她语气极冲,神色烦躁,吓得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除了距离,然后大声的回答了一句是后快速的开溜了。
在丹的意识中,这世界上有三件事发生时他一定不能靠近。第一就是她家头生气的时候,第二就是她家头烦躁的时候第三就是她家头不安的时候。
而现在——丹吞了吞口水,怕是这三样一不小心全到齐了。
此时的安久朵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走哪爆哪。有了这个认识,丹也便不再坚持跟着她了。
没了丹跟着的安久朵缓缓松了口气,她神色微凉,下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朝加重病房的方向走去。
……
“站住!”手里拿枪的军人将枪口指向了她的方向:“这里禁止入内,赶快离开,不然我们有权强制开枪。”
“我要见顾贺凉。”安久朵眉目紧蹙,神色骤冷:“把枪拿开,我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停止前进!”军人并不将安久朵的话放进心上,就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执行着他的命令。
“我再说一遍,我要进去,我要见顾贺凉。”安久朵语气开始变差,她神色隐晦的看向了那个军人。
“不行,上头有令,任何人不许……”
话未说完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凌空响起:“让她进去!”
安久朵眼一眯,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回头朝出声的人望去,可不就是顾澈。
那军人得到了命令,立刻让开了道路,并把门给安久朵打了开来。
“哼!”安久朵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的目光直直射向了顾澈,那目光似乎什么都懂一般,让顾澈隐隐有些不安。
他眉头紧紧皱起,也看向了安久朵。
然而未等他参透些什么,安久朵已经转身走入了病房里面,
“首长,那个女的是什么意思?”身边的中年军官忍不住问道:“我总觉得她那眼神怪怪的,就像知道什么似得。”
“哦?”顾澈闻言侧头看向他:“像是知道什么?你觉得她知道什么?”
“这……我也说不上来。”那军官皱了皱眉头:“不过那眼里的讥笑我倒是看得清楚。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啊!首长,这次上面派下的任务,我们……”
“不要再说了。”似乎是听到了任务两字,顾澈神色一变,严肃的叱喝道:“不许再提,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燕京军区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因为死了个人。
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级警备状态。能在燕京军区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杀掉,只有两种情况。
这一种就是出了内鬼,而第二种,就是……
没人说话了,此刻的燕京军区里面的明白人不少,身负重任的明白人更是不少,所以对于第二种可能他们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点,但没有人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们知道的任何消息告诉对方。
死的人是周玲。
安久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已经醒了的顾贺凉削苹果。丹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顾不得一边对他冷眼相对的特案组的其他人,忙对安久朵说道:“周玲死了!眉心中枪。射程在一百到两百米之内。军区那边把尸体收上去了,我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闻言安久朵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连带躺在床上的顾贺凉两人的目光都朝丹直直的忘了过去。
“……”丹缩了缩脖子,被两个重量接人物看的各种不自在,忍不住弱弱的说道:“你们看我干嘛,我就是个传话的……”
是不该看他。
安久朵转回了头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思绪却开始飘了起来。
周玲会死,这是安久朵早就知道的,不光是她,只要长点心的人都是明白这点的,就连周玲自己恐怕也是明白的很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全都加到了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p山这件事上,顾澈那边的势力全都盯在她的身上,而他的人也因为巨狼和某些人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之与顾贺凉,没人会期望一个昏迷中的人会做出什么动作。
因此成了疏忽点的周玲最终也没有躲过死亡的命运。
啧,安久朵发出一声啧声,目光有些世态炎凉的意味。
现在这情况,只怕他们几个都是要人人自危了。这暗处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把枪眼正虎视眈眈的瞄准着他们就等开火呢。
“朵朵……”顾贺凉突然开口叫了声她的名字,声音干涩沙哑。
“恩……我在。”安久朵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苹果朝她俯下身去,就见顾贺凉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对她说些什么。
安久朵忍不住眉毛一挑又是一皱眉,然后又是一挑,眼中闪过几丝惊讶。看着她面部丰富的表情一旁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好奇起来,他们这是在说什么秘密呢?!
“久久……组长跟你说什么了?”一向求知欲爆表的肖岭添终于忍不住首先问了出来。
安久朵却是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语气说不出的诱惑:“你想知道?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想!”最终顶不住求知心切,肖岭添毅然决然的把耳朵贴近了安久朵的嘴边。
“……”安久朵轻轻低语了几句,就见肖岭添一脸惊讶。
“真的?买噶!放心吧久久,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人就屁颠屁颠的出了病房。
这下剩下的几人求知欲便更重了,可偏偏不管他们再怎么问安久朵硬是什么都不再说了,只是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回头语床上的顾贺凉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闪过一丝精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死了一个周玲并且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但侥幸的是接下来再没什么人突然死亡了。
反倒是顾贺凉的伤,也许是托骨科医生夏克的福,好的不是一般的快速,仅仅过了两个星期,从刚开始说话都成困难到现在已经可以下病床走两步了。这期间最感同身受欣喜若狂的怕就是安久朵了。
若说顾贺凉能下床了有什么好处,那还真有,而最明显的一个好处就是顾澈终于不在安久朵的视线中再出现了,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那些手下都撤的几乎一干二净唯独留下了几个普通小兵。
“凉凉,你父亲的人怎么都撤走了?”安久朵必须得承认虽然她这么问试探的意思明显,极为的不厚道,但是大粘虫顾澈终于撤走了再也不用束手束脚了,着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忍不住开始阴谋论了。
“朵朵,你想我从无嘴里谈话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顾贺凉缓缓瞥了一眼一脸不自在的安久朵,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下安久朵倒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米国高层军官一个是华夏国国防安全局的特案组组长,身份对立在这摆着呢,现在又是特殊时刻……咳咳。
好吧,安久朵必须承认她似乎有点过于谨慎了。
至于华夏国的那老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朵朵。”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言语中一如既往的冷清中带着丝丝温情:“告诉我你真正想问什么?”
“……凉凉你少来。”她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不也是变相套我的话么。我又不傻。”
顾贺凉乌黑的瞳孔微微转了转见自己的目的被毫不留情的拆穿竟没有一丝尴尬,深不见底的眸子淡然的锁住了安久朵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低语道:“那朵朵便坦诚说了,你我之前怎么会有秘密。”
“凉凉,我不防你,却要防其他人。”安久朵笑了:“我虽然身在华夏国,可米国高层的动向我也略知一二,现在是实际,正值华夏国与米国关系紧张,一不小心就有谈崩的可能,一旦谈崩,我和丹他们想在走出这华夏国可就难了。更何况……凉凉,我身上,你父亲身上,还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人身上都怀揣着一个机密级任务,即便任务不同最后的目的怕都是一样的。”
顾贺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思片刻便问道:“和巨狼项目有关?”
安久朵微微勾了勾嘴角,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千丝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