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番话说的有板有眼,众乡亲听了之后也很是服气,干了大半年的老司,师兄进步了不少。
乡亲们散去之后,我和师兄转身回去,季老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此时就在院中打着太极。
“求雨这事关系重大,若是天时不到,或是求雨者道行不够,恐怕分担求不来雨露,自身元气更会损伤。”季老丈慢悠悠的说道。
“老丈也懂得求雨之法?”这求雨之法乃是道家正统法门,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中要害,季老丈虽然当过几十年的老司,但他却是巫术修习者,他竟能将这求雨之事说的头头是道,这倒是奇了。
“岳父,你既然知道求雨不易,可有什么简单办法?”师兄开口问道。
“这种事情已经是有违天道,哪里还有什么简易法门?若是引来神之责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季老丈瞪了师兄一眼说道。
神?在我道祖看来,神不过是自私自利的人而已,当年道祖伐山破庙也正是有此用意。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如今的百姓,对众神笃信不疑,可以说如今各种所谓的神教比起东汉时期更为猖獗,流传更为广泛,我和师兄虽然是左道出身,但是向来尊崇龙虎道教,这也是受了师傅的影响。
师傅这人放浪形骸,做事向来是不拘一格,正中透着三分邪,别人都称他邪道士,我和师兄自然也沾染了一些他的风格。
对于季老丈的话不以为然,既然他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那求雨之事还得我们自己来。
民意可通天,成千上万的百姓一起上拜苍天,天帝知晓之后,才会下达天意,命龙王布雨,这才是正规的求雨之道。
若是一人求雨,必须要蒙蔽圣听,假借天帝诏令,使得龙王行雨,若是规仪不正,或是求雨者道行不够,雨露非但不至,求雨者还会自损元寿。
古往今来,求雨之事屡见不鲜,但求雨者大多不愿冒此风险,所以多半请来河神,这样不必惊扰天帝,不过河神通常法力低微,雨露不能维持一刻,可如今方圆百里之内尽皆大旱,唯有龙神行雨才能解救。
师兄专修体术,道法却不如我,所以这求雨之事还得我来,如今旱情已经刻不容缓,我决定让师兄召集寨中乡亲,立即建造祭坛,供我等坛求雨。
众人齐心,其力断金,按照荆茅之礼,我在寨中选到一处地势较高的空地,很快乡亲们便用木头搭建了一座高越两丈,宽越丈许的求雨法坛,我提前沐浴,换上一件干净的道袍,用头箍将头发扎住。
师兄看着我扑哧一笑,弄得我很是尴尬。
“做正经事呢,严肃点。”我瞪了师兄一眼,示意他注意形象。
“不是我说,你这样子真是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道士,也不想行者。”师兄止住笑之后说道。
“要不你来?”我没好气的说道。
“别别,干这个我可不在行,若是有些有什么妖物,我倒是可以帮你收拾。”师兄若有所指的说道。
“行,待会求雨的时候我不能分心,你就帮我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若是那马奎出现,你先拖住他,等我法事作罢,咱们在合力将他铲除。”我想了想说道,刚才我就想说这事,只是时间匆忙没有来得及跟师兄交代。
师兄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带着众乡亲们退到十丈开外。
我脚踩木梯,慢慢的爬上了法坛顶端,供香黄纸一应俱全,取出三道黄纸,我大笔一挥,在每张黄纸上尽皆画上符咒,待会能不能求来雨露,就看这龙王咒是否画的真切。
“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
“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
“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
“我今奉咒急急行,此乃玉帝命君名,敢有拒者罪不轻。”
闭上眼睛将这道家求雨咒法念了三遍之后,我盘膝坐下,将浑身真元收回,一刻之后,我只感觉丹田之中如有醍醐,无比舒畅,随即断喝一声,口中吐出一口浑浊之气,然后将这三道龙王咒抛向天空。
“着。”喝罢之后,龙王咒在半空中烧为灰烬,之后我将供香点燃,用道法将烟雾禁锢,让其凝聚起来直升天空。
我尽力用真元维持着道法,烟雾越飘越高,天气如此炎热,我站在法坛之上曝晒了一个时辰,真元耗损甚大,体力也渐渐不支,现在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雨露若是不降,不消半个时辰,我就会昏厥过去。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忽然阴云密布惊雷大作,我欣慰的看了看天空,这求雨咒法总算是奏效了。
“下雨了,下雨了,大家伙,姬道长真的给咱们求来天雨了,咱们快点谢谢姬道长啊。”这回我可算是彻底漏了回脸,求雨之事引来附近几个寨子的乡亲前来围观,如今亲眼见证我求来甘露,众人纷纷朝我跪拜。
“乡亲们,快点起来,你们这样可使要折我阳寿的。”我见跪拜之人中有不少年逾古稀的老人,连忙喊道。
如今我已是十分虚弱,声音跟现场嘈杂纷乱比起来也不过是蚊子哼哼。
我虚弱的从法坛上下来,师兄连忙将我扶住,我示意他去把众位乡亲扶起。这一场法事下来,没有个三五日时间调息,我的消耗的真元恐怕根本没法恢复。
就在我和师兄都以为太平无事的时候,地面忽然剧烈晃动,巨大的声响传自后方断崖,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达两丈,四肢着地的怪物跳上断崖,正朝着我们这里爬来,屋舍树木被之一碰即倒。
“旱,旱魃?旱魃来了。”众乡亲们惊恐万分,旱魃的传说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据传说中所讲,旱魃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身体高大行走如风,此物乃是僵尸的最高等级,有跟神抗衡的势力,旱魃出现,赤地千里,如今这怪物的形象,跟传说中旱魃几乎一模一样,再加上旱灾突至,乡亲们很快便反应过来,四处逃窜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