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窗幔撒进颜无双的房间,颜无双清冽的眸子宛若星系般深邃,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爆发癔症,那个血红色的虫子到底是什么,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收拾好行装,草草地吃过早饭,颜无双又再次出府去医治百姓,不过昨天那只血红色的虫子或许有些蹊跷,癔症大多爆发在城南一代,那么定是有人对这片区域做了什么手脚,百姓的病症都很相似,如果搞清楚那只血红色的虫子是什么来头,也许这件事情就有源头可寻。只是不知道,这只虫子是在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么,它们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于是颜无双开始一一查看这些病人体内的东西,感受他们体内是否有这个古怪的虫子,但是查看了几十个人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似乎每个人的病症又并无不同。
这就非常奇怪了,若这场癔症与那只血红色虫并无关联,那么就无法解释昨日那位百姓的暴毙,若那只虫子受人控制,那么他应当会在其它百姓体内留下些踪迹,可现在百姓体内并无异常,昨日那虫子也确实出现的古怪,那么这一切到底因何而起,又如何消灭,为何偏偏是城南的百姓,这一切,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颜无双一路走过来,一路留意着每一位病人,生怕哪个人的异样被她忽略,这种时候,一丝松懈都有可能会漏掉一个重要的线索。
突然,她瞥见远方墙角有一个女子十分古怪,别的百姓都在这里排队等待医治,只有她瑟瑟地躲在墙角,不过来排队,也不走掉,看那装束穿着,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颜无双眼神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口问了一句她正在把脉的妇女,只见那个妇女满脸同情的样子,无奈的说道:“这个姑娘真是可怜,长得这么水灵,但是看起来癔症倒是发作的厉害,满口说着自己是祈南王府的郡主,哎,真是可惜了。”
看着妇女惆怅的样子,颜无双不再听她说话,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名女子,感觉那女子的眼神不似其他人那般涣散,眼神倒也算清澈,明媚的眸子似乎有一种魔力深深的吸引着别人,仿佛下一秒就令人目眩神迷。
“大娘,你记得我刚刚说的那些,我现在去看看你口中那位得癔症很厉害的姑娘。”颜无双平静的说道,
颜无双自己俯下身子去替那名女子把了把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只觉得奇怪,这名女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染上什么癔症,得了癔症的人断然不可能有这么清澈的眸子,
“你叫什么名字?”颜无双与她对视着问道。
“海棠。”那名女子瑟瑟地抬起了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恰好稳稳地对上了颜无双的眼睛,瞬间如触电般又把头深埋在双膝下。
“清濛郡主来啦!”突然有人如是喊道,声音响在哀声连天的一群病人之中分外响亮。
清濛郡主,颜无双之前倒也有所听闻,只知道是一位雍容华贵的郡主,不过具体什么样子她也没见过,只不过一个郡主,来灾区探望病人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只是远处看着,轿子外的几个婢女一个个面露出嫌弃的模样,当真让人不痛快,
走了一半,只见轿子慢慢停了下来,从轿子上慢慢走出一个身披华服,肤若凝脂,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有一股不寻常的彩光隐隐流转。
“见过清濛郡主。”
众人的声音纷纷响起。
清濛郡主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不必客气,我也是来看看诸位的,毕竟你们是为我夏国百姓治病。”
颜无双看着清濛郡主眼眸里面的真诚不像是装得,清濛郡主兴许也是发现了自己几个婢女面露出的不屑,清濛郡主沉下脸来,斥责道:“你们若是不愿意来,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几个婢女慌忙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打量过这位雍容华贵的郡主之后,颜无双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她更感兴趣的这个神秘女子身上,却发现她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愤怒之中,只见她死死的盯着远处的清濛郡主,抱着膝盖的手正在慢慢的攥紧着。
颜无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神色的变化,看得越久,就发现这个女人身上似乎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看来,她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她和那个看起来华贵的郡主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不然以她的样子,是不会露出这么愤恨的眼光的。
蹲着的女子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寻常的目光在观察着她,她收回自己对远处郡主的目光,回头一看,发现颜无双正在看她。
对上了颜无双的眼眸,海棠突然转身就跑,跑的十分慌张。
“这个小姑娘,还有点意思呢。”颜无双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开始为其他百姓医治了起来。
正在查看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言颂的声音,颜无双疑惑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她看见言颂和清濛郡主正一边说一边朝着自己走过来,言颂远远的看见颜无双在看自己,于是赶忙挥起手来朝着颜无双打了打招呼,颜无双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见了。
言颂和清濛郡主渐渐走了过来,言颂一脸疑惑地问道:“刚刚我看到你在跟一名女子说话,那名女子呢,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颜无双瞥了一眼言颂身旁的清濛郡主,话锋一转,淡声说道:“没有什么,想必这位就是清濛郡主了吧?”
只见清濛郡主微微颔首,朝着颜无双微笑道:“正是,你是相府的嫡女吧,听丞相说你医术高超,今日一见,不料人也是如此清秀呢。在乐山宗上学习如何。”
她笑得一脸温婉而礼貌,颜无双便也客气的说道:“都不错。”
“我曾经听过关于你得那些不好的流烟,清濛肤浅,一直信以为真,直到前几日听说乐山宗的弟子中也有颜姑娘的时候,我方才知道,流言真是不可信,我真的很佩服你。”清濛郡主笑盈盈的说道。
清濛郡主虽然穿着华丽的服饰,但是身上的气息很是温和,像是没有任何攻击性一般。
清濛郡主乃是祈南王的女儿,听说祈南王在十二年前一场战役中因为某些原因将女儿寄托在一所农家中,两年后祈南王打仗结束了去接女儿的时候,才发现那所农家被倭寇袭击,除了清濛郡主昏迷不醒,剩下的人全部死了。
从那之后,祈南王对清濛十分的愧疚,更是疼爱。
凤凰若有所思的看着清濛郡主,集一身宠爱却不骄不躁,性格温婉,这样的人很少见。她和刚刚那个叫海棠的姑娘之间有什么过节呢?
“以后我会经常来的,我对医学也很感兴趣,到时候还希望颜姑娘赐教呢。”清濛郡主柔柔的说道。
两人客客气气的寒暄了一番过后,清濛郡主便离开了,剩下言颂和颜无双继续留下来诊治。
大约晌午时分,日头正高,言颂实在看不下去颜无双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把颜无双推走,让她回去吃饭,颜无双实在推辞不下,只好离开城南,准备休息一会再去诊治。
就快要走回府邸的时候,颜无双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柔弱,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她刚刚觉得奇怪的那个女子,海棠!
于是颜无双躲在角落中,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海棠的怀里抱了一卷书画,她紧紧地抱着,好像那是比自己生命都要珍贵的东西一样,她就自己一个人,就那样抱着那卷书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见有个人朝她走了过去,那个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礼貌地问海棠:“姑娘,你是否要当掉那副字画,这副画并不值得什么钱,不过看你可怜,我可以多给你一些钱。”
海棠看了那个人并没有理会那个人,只是自顾自地紧紧抱着那卷字画,低声说道:“才不是呢,这副很重要,它是能证明我才是郡主的证据!”
听到海棠的话,旁边开始有一些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别痴心妄想了,你才不是祈南王府的郡主!”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凭你还在这里做白日梦,真是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有一年轻的女子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娇声说道:“你们知道吗,我听说祈南王今早已经出征去打仗了,她现在在这里说她是郡主,没有对证,谁信啊,是不是……”
什么?今早,出征了。
海棠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十分坚定地眼神开始涣散,她上前抓住那年轻女子的衣袖,急忙的问道:“他去哪里打仗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年轻女子十分嫌弃的推开了海棠,不耐烦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郡主么,自己的老子去哪里打仗你不知道?”
海棠呆立了很久才匆匆转身离去,背影里带着浓浓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