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双挑挑眉,笑起来有几分妩媚,她朝窗外看了一眼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对了,历老二你查查看如今这城中有没有什么江湖中的人在,或者是有没有什么异常。城南这次癔症,我怀疑是人为。”
历老二点头道:“我也怀疑过,我去过城南几次,那里的人白天没有任何异常,晚上……我有一次在城南碰到一个夜行的人……”
“有人不是正常么?”临心问道。
“不,城南那里一到晚上一个人也见不到,我碰到的那个人,神色恍惚,我见他走路不稳扶了一下,他的体温很冰,像是个死人,而他看向我的目光没有一点神采,空洞的,如同死了一般。”历老二叙叙说道。
颜无双沉思片刻说道:“或许就是一个死人呢?”
历老二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能下定论,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们。”颜无双抿嘴道,说完颜无双就回去了。
颜无双回来的时候,乐山宗的弟子早就开始诊断病情了。
颜无双头微微一偏,就看到了海棠。
海棠双眼无神,落寞的蹲在墙角,神情似乎很悲伤,她抬头对上了颜无双的眼睛,像是想和颜无双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就变了脸色,转头跑了。
颜无双眉头一皱,海棠方才是想和她说什么么?那为什么又跑了呢?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么?
一旁的人见她发呆良久,轻轻推了一下肩,眼睛示意她还有事情要做。颜无双回过神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查看这些人的情况。想着转过身来,纤纤玉手轻轻一搭,继续号起脉来。
“我今日又过来瞧瞧,不会打扰到你们吧,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颜无双才放下手,女子温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原来有客来,请恕招待不周,我们这儿有些忙。”颜无双身旁的一个人连忙站起身来,语气略有些歉意。
“不怪你。”那女子笑着继续道,“我见你把脉认真,不想打扰到你,便特地等你看完这个病人。”
“也是郡主最善解人意了。”出声的是跟在女子旁的另外贵女中的一个。
闻言,颜无双身旁的人微微屈身行礼,“原来是清濛郡主,失礼了。我今日在这把脉许久,还是没什么头绪,恐怕要让郡主失望了。”
“不必如此。想着近日事端连连,全城百姓人心惶惶,我特地来看看情况如何了。”清濛郡主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一双眸子看着病民有些不忍,她顿了顿又说道:“听说这病来势汹汹,许多人都束手无策,希望你们可以治好他们。”
颜无双听到这里,抬起头道:“清濛郡主一片善心是为难得,或许老天会看在清濛郡主一片善心的份上,让城南的百姓快些好起来呢。”
“希望如此吧。”清濛郡主脸色露出些许苦涩,她抿了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听说这里有一个女子,说是祈南王的女儿?”
颜无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清濛郡主的眼眸中竟然闪烁着一丝希翼的光芒,颜无双还没有说话,就有人出声,语气极为讨好,“当然是有,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长的也很一般,不知道怎么就痴心妄想的觉得自己是郡主,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听说,她抱着一幅画,是不是有这件事情?”清濛郡主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人谄媚的说道:“当然啊,不过那画看起来泛黄,挺普通的。”
清濛郡主环视一圈,淡声说道:“你忙吧,还有这么多病民。不用管我,我只想随便看看。”
清濛郡主身边跟着许多贵女,或许是为了讨好清濛郡主,也或许是为了博个好名声,也或许是真的关心这些病民,这些贵女们还是极有耐心的一个个慰问这些病民。
清濛郡主看向颜无双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你好好给他们看病吧。”
“那郡主请自便。”说罢,颜无双示意侍从照顾好郡主,回身继续原先的动作。
不多时,贵女们眼睛已经不知飘到何处,显现出一丝腻烦。清濛郡主却是满脸认真,时而皱起眉头,就这样又僵持许久。
“郡主,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吧。”一位贵女按耐不住,终于出声。
“是啊,郡主,您也出来多时了。现在局势混乱,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以免担心呐。”其他贵女连连附和,清濛郡主看一眼众人,又看一眼已经起身的颜无双,一时有些犹豫。
“郡主请回吧,这里有我们这些人就行了。”颜无双淡淡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今日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无奈之下,郡主只好妥协,简单说两句后便离开了。
斜斜的夕阳昭示着这一日快要结束,天空净是匆忙的飞鸟。而天空下一群人同样步态匆匆。
再过半个时辰,宗风院约定集合的时间便要到了,弟子们纷纷奔走,利用着最后的时间。病民已经全部离开,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颜无双望望天边最后一抹颜色消失,也不徐不疾的收拾东西。
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下来,约定地点的人渐渐集结。
“今天大家调查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声音来源于台上那个严肃的男子,男子声音一出,原本有些喧嚣的人群瞬间安静许多。他就是带领宗风院弟子们的导师,“我们来这么久了,若是一点收货都没有,这不是砸了我们乐山宗的招牌么?”
众人垂下头来不说话。
导师叹了口气说道:“看到这些百姓们癔症十分严重,我们心里都十分的痛苦,我相信你们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你们更要努力,早点治好这些病民,你们听清楚了么?”
颜无双嗤之以鼻,如果真的怕病民情况无法好转,为什么要这些弟子来治病,而不是派导师来呢。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完全没有病态。”其中一个弟子答道,那弟子眉头皱了皱说道:“我和姊儿师妹询问他们哪里觉得不舒服,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还有,他们的脉象也很正常,我今日查看多人,都没有发现异样。”另一人插嘴说道。
导师没有说话,慢慢踱步,“那关于他们的症状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弟子们交头接耳一番。终于,有一人站出来说话,“关于症状,如果没有病民家人的描述,我们目前还没办法判断。”他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似乎是因为毫无所获而心虚。
“所以你们今天都没有收集到有用的线索吗?众人互相看看,没有人敢回答导师的话。
导师有些恼怒的甩甩手,低低的叹了口气,今天的进展并不顺利,可他依然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缓缓走下台,来到弟子们面前,开始一个个的询问。
颜无双直直的立在一旁,并不在意眼前的一切,她一边思考病民脉象的问题,一边等待导师询问。
不曾想,那严肃的男子询问完宗风院的弟子后,眼神只轻轻掠过医风院的几人,径直走向台。
“哎,你……”景靳见导师头也不回,一时有些气恼,正欲上前却生生被一旁的孙徽按住。
导师似乎看不到医风院的几名弟子一般,朗声说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明日继续。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散了吧。”那人说完便闪身离开,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众人松了口气,闲谈着陆续散去,只剩下医风院的弟子没有动作。
“这宗风院的人太过分了!”景靳终于忍住怒道,他甩开孙徽的手继续道,“你刚刚干嘛按住我,让我给医风院讨个说法啊。”说着盯着着宗风院弟子离开的方向。
“他们欺人太甚,凭什么只我们医风院的人不问啊,我们也参与其中,我们分为宗风院的弟子,他们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这不是明显看不起我们吗。”景靳叉着腰来回踱步,喋喋不休显得十分烦躁。
“你冷静点。”孙徽有些无奈的声音传出。
“你让我怎么冷静,眼睁睁看着我们医风院被人这般瞧不起也不能说句话吗?”他回瞪孙徽一眼,“谁像你,话都不敢说一句。”说罢,扭头过去,不想看到男子。
“景靳,你怎么跟师兄说话的。”另外一名医风院的弟子忍不住说道。
卫木看了一眼景靳缓缓道:“你发脾气有什么用,他们三个风院看不起我们这是事实,你是第一天知道?还是你觉得在夏国,这样被忽略很没有面子?”
“师父我们下山是为治癔症的,不是为了让我们来争这些口舌之快的。”孙徽淡淡开口,“你这般心浮气躁,如何能办的大事。”
景靳一时语塞,不再开口。
孙徽走到他面前,继续道,“这件事本就依靠医风院的力量,宗风院的人今日也是一无所获,我们只要提前找到线索,不正是挽回我们院的颜面吗。”
孙徽的话在理,景靳那股子火气已然熄灭,只耷拉着头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