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赫连羽听了这话彻底激动起来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连我的解释你都不听……就是她，是她杀了老夫人，凶手是她！”
“啪！”
丞相气的浑身颤抖，“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说着，又吼了下人。“你们是死的么，还不拉三小姐下去关禁闭！”
赫连羽听了后没有生气，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丞相，小声念叨，“父亲……”
赫连羽很伤心，丞相以前很疼她，如今却一点也不愿意见到她，等那些下人走到她面前额额时候，赫连羽低着头从丞相面前走了过去，似乎很是绝望。
丞相看到了赫连羽眼中的失落有些恍惚，赫连羽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疯言疯语的，这段时间来，她很乖巧，不吵不闹。他以为是赫连羽懂事了，或许是她忽视了这个女儿……
从前的时候他很喜欢这个女儿的，因为他很喜欢杜姨娘，赫连羽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面，无论怎么闯祸捣乱从前的他从来就没有不耐烦过，可如今……是他错了么？丞相有些想不通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丞相夫人上前温声说道：“老爷是去我那里休息，还是……”
“去你那里吧。”丞相身心疲惫的说道。
夜里的时候丞相翻来覆去睡不着，丞相夫人点亮了窗前额额蜡烛，轻声询问道：“老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丞相叹了口气，微微坐了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突然感觉自己就老了，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想起羽儿还是小孩子额额时候，嗯，那个时候她就五岁吧，皮实的很，其实她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一直希望她是个男孩，谁知道出生后那么额额调皮，我就想着幸好不是个男孩，否则还不上天了。”
“是呢。”丞相夫人应道。
“她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缠着我，无双和倩儿胆子都小，看见我就知道跑，只有羽儿看见我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抱着我的腿非要我抱她，不抱她还不行。我凶她，她就哭，我声音大，她声音比我还大……”
“后来大了点，快九岁了，就开始和人家打架了，别人打架了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就她不，她打赢了整个相府都知道她打赢了。她还让所有的下人都说一句，二小姐真厉害，二小姐镇威风。”
丞相夫人忍不住插嘴道：“那若是输了呢。”
丞相笑了笑，“那可就不得了了，那非得闹的天翻地覆，闹的整个丞相府都不安生，她也不怕我骂她，她就知道我最疼她……”
“羽儿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头脑简单，什么都挂在嘴上，以前我从来不说她，可最近这段时间我好像总是在骂她。我看她今天离开的时候，低头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是哭了。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哭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小心，我……”和丞相夫人说起了赫连羽小时候的事情，丞相竟然有些不忍心。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妾身不对，妾身没有教好她。也是妾身没有及时阻止杜姨娘……羽儿毕竟还小不懂事，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委屈当然十分生气了，况且杜姨娘口口声声说是妾身伤害了老夫人呢……”
丞相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是你，你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
“但是羽儿小，难免糊涂，不信妾身。妾身今日也是怕了，她像是一头凶兽向妾身扑了过来，似乎想要和妾身同归于尽，否则妾身也不会闹的那么大。”丞相夫人委屈的看着丞相。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怪杜姨娘，这样年府上没有嫡母，她嫉妒心又重，做的那些亏心事我都知道，只是念着那些旧情不愿意说罢了，眼下却是我错了。我太纵容她了。”丞相怒道。
丞相夫人眼眸垂了垂，不徐不疾的说道：“杜姨娘只是……生气罢了，本来如果没有妾身，如果没有老夫人，我知道老爷是把杜姨娘扶为正室的，是我不该出现……”
“你别妄自菲薄，你很好，你做嫡母来府上一直没有出什么乱子，很好。”丞相宽慰道。
“但是的确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加深了杜姨娘的怨气。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杜姨娘，杜姨娘之所以忍让是因为老爷承诺过她。如果是妾身等了那么久，却被人抢了妾身想要的，妾身想我也会恨……”丞相夫人很平静得说道，似乎没有一点不高兴。
丞相夫人说了一番话后反而让丞相十分生气，丞相认为丞相夫人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帮杜姨娘开罪，“是不是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觉得你同情她？就是杜姨娘品行不端正带坏了羽儿，还好，儿子没有让她带，让你带。”
丞相夫人温婉的笑了笑，“她还小可以慢慢教。”
“嗯，或许吧。”丞相面无表情得说道，其实他都忽略了眼前的女子嫁给她的时候才多大。
两人谈到夜里，第二天丞相去看了赫连羽，语气很平和的和赫连羽说话，“昨天夜里回去，我想了很多事情，我记起了你小时候做的一些事情。有一年，你吵着要吃一位嬷嬷做的红豆包，可是那位嬷嬷早就过世了，无论怎么说你都不依。后来还是我去找了跟那个嬷嬷是一个家乡的老嬷嬷来，给你做了豆沙包你才停止吵闹。”
“那个时候，我很不懂事。”赫连羽不知道丞相的用意，斟酌着说道。
“即便那个时候你如何不懂事我也不曾怪过你。”丞相笑着说道。
赫连羽苦笑，“那么父亲现在是怪我不懂事了，怪我不知分寸？”
丞相摇摇头，语气还是很温和，没有昨天夜里面得暴躁，“没有，昨天夜里是父亲不对。从前我没有好好教过你，杜氏对你溺爱，也舍不得让你吃苦。”
赫连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将你送到乡下的庄子上面修身养性，那座庄子你母亲曾经也去过，说是能让人静下心神。”丞相说出了此行来的目的。
赫连羽冷笑了一声，心里一片苍凉，后退两三步，绝望且凄苦的说道：“父亲这是要放弃我了，说什么修身养性，将我打发到那座庄子里面去，父亲还能想起我来？若是有人要害我，我死了，父亲都不会知道吧。”
“你想什么呢！”丞相皱眉，“我这是为你好，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我现在怎么了？我这段时间跟在老夫人身边，我改了多少，脾气收敛了多少，父亲当真看不出来？”赫连羽质问道。
赫连羽十分抗拒，丞相却不容赫连羽拒绝，他看着赫连羽的目光，让赫连羽看不出来他是对她失望还是期盼她能变回最宠的那个女儿，赫连羽刚刚想祈求丞相不要将她送走，丞相却说道：“你再这样下去连个婆家都找不到，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妄为了，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
“本来也就没有人要我了，难道不是么？你不要别想赶走我处置我娘，我不会走的，我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她想让我死我就偏不死。对付不了她，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赫连羽恶狠狠的说道。
丞相久久的看着赫连羽，赫连羽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丞相，两人终于开启了激烈的争吵，最终丞相气的拂袖而去。
颜无双看丞相脸色铁青的从关闭赫连羽的地方出来，便去看了赫连羽，赫连羽看到颜无双，心里陡然生起了希望，抓住颜无双的手急切的说道：“昨天夜里，我亲耳听到她说的，她说她杀死了老夫人的，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娘杀的，求求你，相信我们，求求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嗯？”颜无双平静的看着她。
赫连羽咬了咬牙，“是真的，昨天夜里她挑衅我说就是她杀了老夫人，说没人会相信我……”说着有些落寞，“是啊，没人会相信我，父亲也不信我，你们都相信她……”
赫连羽失魂落魄，“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杀的，如果这就是你找到得证据，抱歉，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颜无双疏离的说道，即便她也认为杀人凶手就是丞相夫人又如何，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要她帮忙也得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不会有认信，你不是找证据的么？这么沉不住气，昨天闹了那么一通，你以为她还会让你找到证据么？”颜无双冷笑。
听到颜无双说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赫连羽有些绝望，颜无双老了赫连羽一眼，突然说道：“我可以找找证据。”
“当真？”赫连羽激动的看着颜无双。
“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颜无双说着就离开了。
颜无双之所以答应是因为颜无双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衣人，丞相夫人如此古怪，恐怕那天的黑衣人就是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