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科夫从家中出去，寻到了自己经常去的一个妓院。最近的实验总是没有头绪，这让他异常暴躁。那天回了家，夏曦瑶的温柔让他平静下来，可是今日，见了她总是忍不住心里的那份罪恶的念头。他想将她撕成碎片，就像是一只鬣狗对待小鹿那样，撕碎她，吃了她。但是他不能那样做，他想要温柔地对待她，她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他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会将她弄坏。
可是来到妓院，却被告知那些妓女都被征集送到了前线，剩下的都是他不喜欢的。霍尔科夫摆摆手，不想看到这些女人。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了，他坐到车子里面，恨不得要踩下油门撞到树上。确实是有点暴躁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正常了，平时看起来，他是冷静地彬彬有礼的，甚至是有一点冷漠的。可是，在学业上有了挫败感的时候，他就会突然地暴怒。他知道，他心里是一座活火山，平时看起来很平静，可是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他现在不能回去。
开车到实验室，现在没有几个人在，实验员看到他也有些吃惊，因为他说今晚不回来了。
“实验体现在怎么样了？”霍尔科夫问了一句。他是这次实验的牵头人，做的是关于抗感染的药物的实验。百浪多息的副作用太大，他不能再继续用下去了。
他想起来和夏曦瑶说起实验的时候，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给他了一个建议，让他关注细菌周围的青绿色霉菌。后来他做了无数次实验，终于发现那种霉菌能够分泌出溶解葡萄球菌菌落的物质，后来就直接叫这个青霉素。只是，虽然他发现了这个，却始终无法提取高纯度的青霉素。
让他疑惑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夏曦瑶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要注意观察生活呀，”她说起谎来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蛆，能够帮助清理溃烂伤口。”嗯，看起来很自豪呢。
霍尔科夫想到夏曦瑶，觉得吐出一口气，比起他，总是会觉得她十分有趣。她是一个极会讨人欢心的女孩子，或者说，是会讨男人的欢心。
昨天晚上，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守着壁炉看书。她有点怕冷，总是会拿毯子把全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很乖巧的样子。
“教授，这是观察到的实验体的数据。”研究员给他一份记录，这个记录表还是在夏曦瑶设计的基础上进行调整的。她很擅长归纳整理和分类，看她收拾东西的样子，是一种享受，他们都喜欢整洁，但是他却总是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今晚，想她的时间有点长啊。霍尔科夫捏捏自己的鼻梁，看自己手上的实验数据，沉下心，彻底让自己沉浸到了工作当中。看完之后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告诉实验员继续观察，然后又去想如何能够提纯青霉素的事情了。
几乎是工作了一夜，霍尔科夫倒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睡着了，中途醒过来一次吃了点东西，看看实验数据，然后找了张床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教授，实验体死亡。”研究员跟他说完这个消息，霍尔科夫还有一瞬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快步走到玻璃窗前面，看到实验员正在进行查探，最后确认，真的已经死亡，无力回天了。
怎么又全部死光了。霍尔科夫站在门口，看着扭曲成一个奇怪姿势额实验体被人抬出去，他只觉得心的一角在崩塌。
“教授，接下来该做什么？教授？”实验员叫了两声，霍尔科夫才回过神来，他看人的眼睛没有不仅一丝温度，反而还有一股杀气。那个实验员不敢再说话，慢慢退后。
霍尔科夫从冷冻箱里又取出几根试管，命人找到实验体，他不顾别人的劝阻，自己上手将面前男男女女的身上割了伤口，然后放置细菌故意让他们感染。
“教授。”实验员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十分恐怖，却不敢接近他。
“继续试验。”他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随意扔到垃圾桶里面，然后一言不发离开了这里。他身后有实验体痛苦的呻吟，可他完全感觉不到怜悯，反而隐隐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和一种主宰别人生命的兴奋感。
“快快快，别楞着了，继续，继续。”实验员终于反应过来，积极进行实验。
霍尔科夫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开车回到了家里。夏曦瑶正在桌子前面写东西，用的全部都是汉语，这样的话就再也不怕会被塞巴斯蒂安之类的人认出来了。
写了一会儿，夏曦瑶突然抬头，看到霍尔科夫正站在门边上看着她。那模样，不像是往日的他，更像是，被另外一个人附身了。身上透着些邪气，没错，就是邪气，与他一贯严谨冷漠的气质严重不符。夏曦瑶佯装已经写完了，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动作尽量大方。
“你吃饭了么，要不要我给你做一点？”
“好啊。”霍尔科夫一直看着她远去，视线胶着在夏曦瑶的背后，让她逃也逃不掉。
霍尔科夫吃完了东西便站在窗边喝酒，他不怎么喝酒的。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危险将至？
“夏小姐，我想，你今晚是不是该履行自己作为情人的职责了？”他这话一出口，夏曦瑶就惊呆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称呼她的，他会叫她的名字，会叫她公主，但是不会拿这样戏谑的口吻来同她说话。
“你今晚，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霍尔科夫拿手指敲着玻璃杯，“我只是觉得，在这场交易中，我可是赔了太多呢。夏小姐现在享受到额一切都是我给予的，我讨要一点利息，应该不算什么吧？”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从她的脸往下移，脖子，锁骨，胸口，小腹，腿，最后落在脚上，然后又从下往上，看到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那是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的。”夏曦瑶的声线突然之间就变得冷硬起来，她虽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可是感情上还是有些难过。
“不过，我们可以到楼上去么？”
“当然可以。”他将杯子放到窗台上，走上前竟然直接将夏曦瑶横抱起来，一直抱到了楼上他的卧室。最后她被扔到床上的时候，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他的房间颜色单调，非黑即白，十分简约。夏曦瑶躺在床上，就好似陷入流沙中一般，她周围柔软的绒毛像是触手上的吸盘，拥抱着她，禁锢着她，又像是冰冷的蛇的腹部，在她后背拖出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头顶华丽的装饰绕着一个方向以一种古怪而又扭曲的方式旋转着，就像是梵高的画作《星空》，唯美中总透露出一只股入心扉的忧郁。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上方，心却漂了很远很远，漂到大洋彼岸的凯斯特王国。
在现在这个时候，凯斯特王国应该下着雨，阴沉沉的天空几日都见不到太阳。季浩源，他该是读着最爱的哲学书籍，或者是拿着笔杆子，摇晃出一段又一段义愤填膺的爱国豪语吧。
“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我实验室那些实验体有生气。瞧瞧，是我强迫你了么？你既然已经跟我谈妥了，就不该继续摆出这样消极对抗的样子来。”霍尔科夫将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到衣帽架上。
夏曦瑶的思绪被拉回来，她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真是抱歉，我是第一次，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言而有信又有责任感，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自然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您享受这个过程。”
“你什么都不必做，躺着便好。”霍尔科夫摸上她的脸，夏曦瑶有一种下一秒他的手就要移到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掐死的错觉。
夜渐渐深了，窗外刮起了风飘起了雪。
“啊！”从霍尔科夫教授的屋子里面传出一声惨叫。
“发生什么事了？”隔壁的那对老夫妻被这叫声吓到了，生怕是他们藏犹太人被发现了。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却再听不到什么了，大概是他们多想了吧。
夏曦瑶明白了一个道理，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还有，她以后再也不会在看他妈的小黄文了，神经病，骗子！她几乎就要把看过的所有作者都骂全乎了。最后反正是没力气骂了，默默将自己流下来的泪水擦掉了。
“你怎么了？”霍尔科夫还好意思问。
夏曦瑶：“太——痛——了。”
霍尔科夫便不再问什么了，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他好像，恢复正常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夏曦瑶想把小羚羊拉出来揍一顿。她写这本书的时候，不会是想着自己方便，所以弄出来这么一个坑爹，啊，是坑妹子的奇葩设定吧。开了脑洞之后，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然后，想得兴奋了，睡不着了。
霍尔科夫还抱着她，她觉得十分不舒服，便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他，啊，呼吸终于通畅了。霍尔科夫虽然很累，其实并没有睡着，察觉到夏曦瑶的动作，反而将她抱得紧了一点。
夏曦瑶：“……”算了，她又打不过他。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屋子将全部的寒冷都挡在了外面，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寒气。
在这一晚，温敏帝国攻破了支维帝国。支维帝国尚未受到风雪的侵袭，但是天空依旧阴沉到不见星月。支维帝国的边境小镇，所有的民众都被军队从家中赶了出来，他们被逼着站成一群，沉默着听敌军的指挥。
“你们，现在都是俘虏，你们，败了。”
人群中传来孩子的哭声，许多人的脸上已经流下了眼泪，但是，他们依旧仰着脸，用所有的倔强抗拒这个消息。
“啊，啊——”有人起了一个调子，开始唱歌，“我们崛起于山脚，我们征服过大海，我们脚踏实地仰望星辰追逐未来的步伐，支维从不放弃，支维永远闪耀……”从零零散散到众口一致，大家的倔强与惶恐，现在都变成了坚毅与决议赴死的信念。
“杀——”一声令下，枪声在四面响起，一时间，枪声、歌声、惨叫声、哭叫声混合在一起。几分钟后，小镇归于平静，没了一点声音。
“原地驻扎——”只听到传令的声音。
所有人，都安静坐下，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压在心上的阴霾，让他们不敢开口。压抑的氛围，笼罩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