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岩有求于方怡
三角形是最稳当的形状，可是，在人际交往中，三个人却经常成为了最不稳当的因素，特别是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中。
吕苇心中的不悦没有与白岩说出口，尽管白岩已经察觉，不过，他也没有勇气去直面，因此，也就没有询问。
而方怡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但是，她还是暗中窃喜，至少自己没有完全出局，那就意味着机会还在。
当然，之后的每个周末，当三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时候，都感到非常拘谨和尴尬，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白岩无法完全投入到补习中，他时不时的要抬眼看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吕苇，心中有些愧疚。
而吕苇则无所事事的坐在沙发上，望着爱人与方怡坐在一起，讨论着问题，亲眼见证着方怡的各种伎俩，很是痛苦。
至于方怡，她表面尽管非常自然，还经常会跟白岩开玩笑、打趣，可是，在内心深处，还是对吕苇的存在，有着很深的芥蒂。
不过，由于三个人都有各自的苦衷和不得已，也就一直这样维持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首先打破这个僵局。
转眼间，已经到了年底，魔都的医疗改革方案也出台了。正如白岩父母所说，医院的药物采购，已经变成政府行为，白岩必须做出调整了。
整整一周的时间，白岩和员工们一起研究方案的细则，分析和研究下一步如何做，才能够顺利的转型。
但是，从现阶段的情况看，白岩的公司从规模和能力上来看，很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有竞争力，基本就是要被淘汰的节奏。
白岩和吕苇都明白，现在到了公司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不再坚持，经过商量后，决定作出妥协，在周末与方怡商量一下，可否让她的父亲，说一句话。
既然要求人，自然要作出一些姿态，而吕苇很清楚，她是最为关键的，因此，吕苇考虑后，认为自己这周末就不去单位了。
白岩望着爱人，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拉着吕苇的手，眼睛湿润起来。这一刻，白岩感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力。
第二天的上午，方怡如期而至，当她发现吕苇不在的时候，有些奇怪也有些惊喜。不过，方怡还是试探着问了一下，而白岩的借口是，吕苇感冒了，在家休息。
虽然方怡一下便察觉到这是借口，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可以与白岩单独相处了。所以，方怡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了。
这一天的补习很顺利，不但方怡心情很好，就是白岩也感到非常放松，可以完全投入到讨论中，这使得二人都感到很舒服。
在补习结束的时候，白岩突然变得紧致起来，这个举动让方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主动询问白岩，是不是哪里不说服。
白岩吞吞吐吐了好久，才说：“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就是关于药品采购的事情。”说完这句话，白岩的脸红得非常厉害，他感觉自己已经要逃跑了。
不过，方怡却没有太吃惊，她点点头，说：“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好吧，我帮你问问吧。”
白岩没有想到，在他看来是那样困难，又是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在方怡这里，却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就同意了。
但是，白岩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特地跟方怡解释了一下，这个药品采购到底是怎么回事，又说了一下自己公司的情况，最后，再次拜托方怡，让她的父亲帮帮忙。
而方怡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白岩将所有话都说完，之后，她说：“这些我都知道，也很清楚。我会跟我父亲说的，结果怎样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白岩听到方怡这样爽快的答应了，自然是很高兴，也非常激动，千恩万谢的将方怡送出了办公室。
当白岩回到吕苇那里，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时，吕苇并没有开心反而有点担心，她说：“方怡只是告诉你，会跟她父亲说，却没有答应一定会让她父亲帮你。这就是为何，方怡会这样简单的就答应了你的请求。”
白岩听到吕苇这样说，好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直接没有了之前的兴奋，也开始发起愁来。
吕苇看到白岩失落的样子，有些心疼，便安慰他说：“当然，你也别太着急，采购的事情要春节后才开始，我们还有时间。方怡既然愿意说一下，之后再慢慢跟她沟通也可以。”
“也只能这样了。”白岩叹了口气，说。
但是，在白岩看来，就算是年后的事情，但也只有二、三个月了，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他必须要提前做准备了。当然，白岩也了解，吕苇是为他着想，自己也不能把压力让爱人一起承担。
与此同时，其实吕苇也非常痛苦。只要与方怡有关，事情最终还是会回到男女之情上，而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然而，吕苇又没有其他办法，也不能看着白岩的事业毁于一旦。
就这样，白岩和吕苇都没有再谈这件事。可是，在二人的心里，却都埋着很深、很重的心事，没有与对方说明。
在周二的下午，心急如焚的白岩，重要等到了方怡的电话，她说下课后会到公司，将父亲的意思转达给白岩。
白岩自然非常开心，他贴心告诉方怡，不用那样麻烦，自己可以去学校找方怡，顺便晚上一起吃饭。方怡也没推辞，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得知白岩要去见方怡，吕苇的内心五味杂陈，但表面上，她还是表现的很高兴，让爱人去，还特地从公司的现金中，拿出了一些钱，作为招待费。
这是个冬日的傍晚，天气难得不是很冷。白岩站在学校门口，而方怡则如约而至，她还特地化了一个淡妆，显得格外美丽。
白岩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方怡来到了外滩，还是那家可以看到夜景的西餐厅。二人落座，方怡很自然的拿起菜单，点了自己的菜。
看着方怡的落落大方，白岩想起之前吕苇窘迫的样子，内心还是很感慨的，人与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整个眼界就是不同。
二人点餐结束后，方怡便告诉白岩，她的父亲对白岩的公司有所了解。在这个特殊时期，方怡的父亲不方便多说话。不过，方怡的父亲还是很看好白岩的公司，希望白岩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整合资源，做大做强。
白岩听着方怡的话，都是那样的冠冕堂皇，却没有任何实质的帮助，他有些失望。在白岩的内心中，真的有些生气。他何尝不知道，应该做大做强才有机会，可是，以自己的能力，却做不到的。
但是，白岩当然不能在方怡面前发牢骚。他还是很感谢方怡的帮助，也非常感谢方怡父亲的建议。
“我能够理解你父亲的为难。”白岩还是决定再努力一下，说，“不过，以我公司现在的规模，想要做大做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除非有药企愿意与我合作。所以，我想，你父亲是否可以推荐一下。”
方怡听白岩将自己的真正诉求说出来后，她倒是也没生气，只是笑了一下，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其实，这些我也知道，所以，我也跟父亲说了。不过，在我父亲看来，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因此，我也就没办法了。”
白岩听到方怡如此直接的拒绝，是第一次，有点没有预料。在他看来，这个女孩说话总是很婉转，不会让人很难受。可是，这次的话，竟然这样的戳人。
而方怡当然也看出了白岩的不悦，她继续说：“我父亲还是很喜欢你的，也希望可以提携你。只是，我们非亲非故，自然不好出面。要是你跟我家有了关系，就是我父亲一句话不说，也会有很多药企主动联系你的。”
方怡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而实质上已经将事情的关键点说了出来。白岩自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可是，他怎么能够轻易的抛弃吕苇呢？
想到这里，白岩便故作不知的样子，难过的苦笑着说：“是啊，我这投胎有问题，没有与你家有什么亲戚关系，真是让你父亲为难了。”
“投胎这种事是没得选择，不过，”方怡轻轻调了一下眉毛，说，“交友、婚姻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方怡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了，白岩就是想装傻充愣都没有机会了。他就算不立即做出决定，也必须有一个姿态，否则，这件事基本就彻底没戏了。
可是，白岩根本不能给方怡什么承诺，或者任何的保证，因为他还有吕苇，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
方怡当然也明白白岩现在的处境，因此，她微笑着说：“好在还有时间，你先考虑一下。我们还是快点吃饭吧，我都饿了。”
白岩尴尬的笑了一下，让方怡吃吧，他会认真、慎重的考虑方怡的建议，有了结果，白岩就会告诉方怡的。
这顿晚餐后面的时间里，白岩一直心事重重，而方怡则自顾自的品尝着美食，欣赏着外滩美丽的夜景，丝毫没有影响到心情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