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湘婷突然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喃喃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是想喝,我到秋天给你酿好多好多,可以一直放好多年呢。”
储蔚然笑了笑,“秋天?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我很快就要走的。”
闻人湘婷大惊失色,脸变得苍白,“小初你要走?为什么?”
储蔚然奇怪的看着她,心里闪过一丝叹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桃源村里的人啊,我还有我必须做的事,我肩上的责任时刻提醒着我,要赶紧回去。”
闻人湘婷不再搭话,失落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储蔚然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忍,却也明白,这才是他应该做的,表明态度,当断即断。
我和鳞语走了很久,不知道为何,传信鸟在沙漠范围内飞不起来,像是无形之中有着一种压力,迫使所有进入沙漠的妖兽都无法腾飞,的确,在沙漠中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一只飞行妖兽。
感觉能够远远的望见黑色石塔的尖端了,传信鸟突然焦躁不安起来,妖兽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提醒它,有危险在靠近。
传信鸟死死咬住我和鳞语的胳膊,不肯再让我们前进一步。
“怎么了这是?”我疑惑的问。
鳞语想了想,“五点朱红鸟具有非比寻常的感应能力,特别是在于趋利避害这方面更是突出,这样才能应付从绒族居住的深山里把信安稳的送到。”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它是想告诉我们有危险吗?”
鳞语点点头,“应该是的,那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看再说?”
我望了望远处黑色尖顶的建筑,心里下定了决心,“好吧,反正距离那座石塔也不远了,就稍作休息吧,鸟儿的预感还是很准确的。”
这沙漠里一望无际,铺天盖地的黄沙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动植物的枯骨,绝望而苍凉。
我们找到了半截埋在沙里的树干,试了试,埋的很深,一时间应该能够抵御沙漠里狂风的肆虐,树干很高大,粗壮的身子足够挡住传信鸟庞大的身子。
我们把行囊放下来,取出一些水,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我和鳞语两两相望,无声的苦笑。
传信鸟吞咽着水,耳朵一动,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一处沙地,爪子一抓,捉出一只沙鼠来,献宝似的递到我们面前。
鳞语望着不断挣扎的沙鼠,有些不忍,我则看着老鼠般的沙鼠,一想到要像上个世纪60年代那样吃老鼠,心里就忍不住犯恶心。
“小茵,我看它金灿灿的,还挺可爱,能不能不吃它?”鳞语望着我,眼里闪着祈求。
我看着地上不多的干粮,又看了看挣扎的沙鼠,叹了口气,伸手把沙鼠从传信鸟爪子中解救出来,放在了沙地上。
沙鼠似乎有灵性,跑到鳞语手旁蹭了蹭,才一个猛子扎进沙地里,没了踪影。
传信鸟不解的看着我们,沙鼠跑了它想去捉,却被我们拦住,只能无奈的放弃。
夜晚的沙漠很冷,但是还好传信鸟的羽毛很厚,我和鳞语就缩在鸟儿的臂弯里休息,枯树为我们挡掉了绝大部分风沙,火焰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我和鳞语从睡梦中惊醒。
“小语,小语,你快醒醒,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焦急的摇晃着鳞语。
鳞语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侧耳认真倾听,“好像是风声,很大的风。”
我着急的四处张望,黑乎乎的一片,可是气氛却很压抑,沙漠表层的沙砾在抖动,沙壁虎慌张的逃窜,奋力的想把自己埋在最深处。
“不好,不会是龙卷风吧?”鳞语突然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着我。
传信鸟也越来越不安,我的心有些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若真是龙卷风的话,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一旦被卷上天,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鳞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打转,风声越来越大了,仿佛山中的老虎在咆哮,此刻地上的沙粒抖动得幅度也越发明显,就像砂锅里沸腾的水。
“我想到了!”我灵光一闪,看着身后的大树,一个小火球扔了过去,树干立刻燃了起来,此刻鳞语也明白了我的想法,开始收集旁边的碎石。
树干燃烧得很快,不久就烧出了一个能够供人进出的大洞,我赶紧把火拍灭,万一把树烧穿了,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我借着身材娇小,灵活的钻进了树洞里,飞快的用小刀把里面干透了的树心掏空,可以容纳我和鳞语还有传信鸟。
“快,小语,快进树洞!”我费力的把传信鸟塞进去,鳞语抱着一些碎石,挤了进来。
我削了一块树心挡在树洞口,鳞语则有规律的把碎石嵌在树壁上,一时间耳边只有我们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树外震耳欲聋的风声。
沙石不停撞击着树干,我们窝在树洞里,心里还是十分紧张,突然我们的身体随着树干不停的颤动,看来龙卷风到来了。
树干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好像有人不停的在摧毁它一样,终于他的左半边被龙卷风连根拔起,无力扎根在沙地之中,被狂风牵引在空中,右边还顽强的深埋地底,似乎不想向龙卷风臣服。
很快的,龙卷风放弃了对付这颗固执的树干,起身略过了它,向着别的地方推进,我们被刚刚牵扯得有些晕头转向,但是听到逐渐平息下来的声响,总算松了一口气。
“终于过去了,传说中的沙漠死神果然名不虚传。”鳞语大劫过后感叹一句。
“也多亏了你的阵法,固定住了我们和这颗树干,不然我们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我如释重负的对着鳞语说,准备卸下堵在洞口的树心。
“啊――”
身后传来鳞语的尖叫,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向我袭来,我下意识一接,是只沙鼠。
“小语?”
鳞语吓得花容失色,仔细看了我手中安静的呆着的沙鼠,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
“怎么是这个小东西,我刚刚还以为是毛毛虫落到我身上,一害怕就把它给扔出去了,它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