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儒尔倏然变了脸色,抿紧唇,神色绷紧,道:“为什么要忍着她!马上她都嫁出去了!”
她不喜欢夏斯涵,一点都不喜欢!
看着姜儒尔这副模样,姜美惠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儒尔,我们不比从前了,姓夏的如今已经不信我了,不忍着我们会吃更大的亏。”
姜儒尔想起之前的场面,自是明白姜美惠的意思。
她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闻言撇了撇嘴,只应着,“行了,大不了我躲开点她。”
“对,这才是我的好儒尔。”姜美惠听她软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过几天你要不和斯勒出去玩?”
她看得明白,就算夏斯涵再怎么为夏家着想,夏建昌也不会给太多资产给她。
所以,夏斯勒才是她们的香饽饽。
只要将夏斯勒牢牢抓在手心里,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而现在,她们要做的是,熬死夏建昌!
姜儒尔心里还想着要忍着夏斯涵那事儿,随口应道:“看情况吧,有时间就去。”
“好,儒尔你可真是我的乖女儿。”姜美惠轻抚姜儒尔的脑袋,目光却是看向了别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夏建昌死了,什么都好了。
姜美惠他们母女离开书房后,夏建昌便让人叫了夏斯勒过来。
这几次的进医院,夏建昌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清楚,但也是无力回天。
而今又出了姜美惠那档子事儿,夏建昌更觉心烦。
没多久,夏斯勒从外面进来,俊朗的面容挂着笑,“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夏建昌前些年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儿,没多把注意力放在夏斯勒身上,也没怎么多教他为人处事,导致他成年了都还一派天真的样子。
“坐。”夏建昌收回打量夏斯勒的目光,恢复成平日里严肃的模样。
夏斯勒被他的神情唬了一跳,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听话的坐下。
“明天你去公司上班。”夏建昌语气忽然郑重起来,不容反驳。
这让刚坐下的夏斯勒惊得差点跳起来。
他平时的日子可谓是好玩得紧,整天泡吧去飙车,公司里有他爸和姜美惠管着,姜美惠跟他说,他只要没钱,问她要就行了。
殊不知,姜美惠这样是在捧杀他,将他养得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到时候夏斯勒就算继承了夏邑集团,那幕后说话也是她姜美惠。
夏斯勒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爸,你这说的什么呢,我又没那些经验,怎么管理公司啊。对了,公司不是还有妈吗?她一个人来就行了。”
听到这,夏建昌不由皱紧了眉,斯涵说得对,斯勒太亲近姜美惠了。
而且他这儿子的事儿他也不是不知道,整日里只知道玩,大学课程也没怎么上。
说来也是怪他,之前整天想着生意上的事儿,倒把夏斯勒的教育搁在一边。
而姜美惠又是小家子气得女人,眼界窄,怎么能教好斯勒呢?
之前,夏斯勒怎么玩都没事,因为有他在,他还能活个十多年,这十年足够教好夏斯勒。
只是世事难料,他的身体破败成这副样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想到这,夏建昌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几声,冷哼一声,“你当姜美惠是个好的?呵,她野心可不小,等我死了就谋了夏邑集团!”
闻言,夏斯勒疑惑不解的看向自己父亲,“怎么可能?爸,你是不是弄错了?还是听了别人说妈的坏话,肯定是污蔑她。”
姜美惠在夏斯勒眼里就跟亲妈一样好,溺着他,爱着他,他要做什么,她全权同意,他要什么给什么。
就算姜美惠做了什么,也都为他好。
因而夏斯勒极为依赖姜美惠,连带着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姐姐。
夏建昌见夏斯勒这么护着姜美惠,心下不由更是厌恶姜美惠,神情也跟着沉了下来,“污蔑?我都看到了真实证据,这还叫污蔑?”
夏斯勒一怔,惊讶的望向夏建昌,张嘴就道:“肯定啊,妈那么好。在您生病的时候,一边照顾您一边帮着打理公司的事儿,她要是想要夏邑又不是不行。”
说道最后,夏斯勒的声音低了下来,几近喃喃,所以夏建昌没听见夏斯勒的最后那句话,不然非得打死夏斯勒不可。
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到了他这个儿子嘴里竟然可以随便给人!
“跟你说实话吧,我这身子帮不了你多久,你如果不好好学管理公司,我们夏家,就没了。”
夏建昌不欲再提姜美惠的事儿,转而打起了亲情牌。
今天夏斯勒只觉坐了云霄飞车一样,每一件事都能让他惊得跳起来。
“爸,你,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您不就进了几次医院嘛,这不都好了?”夏斯勒挠挠头,勉强笑着,不大信夏建昌的话。
与其说他不信,不如说他不肯信夏建昌的身子差到了一定地步。
夏建昌又咳了几声,端起一旁的温水喝了口,润润嗓子,沉声道:“你当我跟你开玩笑?斯勒,你也不小了,该成熟了,我和你姐姐不能护你一辈子的。”
夏斯勒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父亲,眼眶不由一阵酸涩。
爸老了。
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头发也有了白发,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中气不足,走路时也不如从前那般脚步生风。
记忆中的父亲,真的老了。
夏斯勒想要张口说些话,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哑哑的,说不出话来。
夏建昌长叹一口气,“你好好想想吧,夏邑是我为你打下来的,你如果不去守着它,难道真的要把夏邑拱手让人?”
夏斯勒低垂着头,闷声闷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您放心。”
见他情绪低落下来,夏建昌抿了抿唇,摆摆手道:“得了,你想明白就好,先出去吧,我这儿还有些文件要看。”
夏斯勒看了眼桌上厚厚的文件,和正翻着看得夏建昌,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愧疚与后悔。
如果他早点知事,不贪玩,父亲就会不会少累一点身体也不会像这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