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琳着急的眼睛都模糊了,“安然姐,你…你去那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安然莞尔一笑,拍着她的后背准备安慰她,突然雷琳好像想到了什么。
赶紧拉着安然往桌子下面藏,自己稳稳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双手直冒汗。
安然蹲在桌子下面,一脸疑惑,又好气又好笑,“躲什么呀?”
雷琳警惕地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手里抱着桌上的木牛摆件,随时打算抓起来跟外面的人拼死一搏,“安然姐,你快藏住,等到晚上我送你出去,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你就算真的犯了事,我们也帮你当逃犯,绝不会让你被抓。”
安然想出来,却又被雷琳死死的按在桌下,“你也不要想着这是你最后一次来道别,哪怕这事真是你做的,我们也不会让你去自首,更何况我们这些人都相信你的人品。”
“那我要是说那件事情已经在公安局消除了备案呢。”
雷琳一听,怒视着她。
“你别想骗人,咱们安庆里的人倾家荡产去贿赂和打点,都比不让顾北那娘们的一句话,我告诉你她今天要是敢来这儿抓你,我们一定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雷琳身形较小,体内却好像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可以与所有的权威作对,对朋友却总是真心相待,提出自己最客观的建议。
安然出事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求着自家的亲戚全部出去找,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结果。
公司里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她也是那时的坚强起来,绝对不能将这个公司供手让给任何人。
自己要一心一意等待安然回来,副经理的位置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从来不争不抢,没有根任何人说过自己强求什么,正经理的位置,一直强调安庆只有一个总裁,那就是安然。
安然拗不过他,知道她怕痒,伸出手去挠她痒痒。
不能到没事儿这一挠,直接把人弄哭了。
安然本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实际上她不知道这段时间雷琳一直默默无闻地替她承受了多少骂声,和谴责,在见到安然的一瞬间,雷琳终于知道有人过来与她分担,肩上的担子突然轻松了很多。
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地拍着地板大哭。
“我跟你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替我背锅,以后谁和我一起洗衣服,谁和我抢零食吃,你说你安全也一直不告诉我,我每天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公司奔,希望能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看见你。”
或许世间最真挚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并不是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要陪他去死。
我应该是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人要替她坚强地活下去。
安然现在不能哭,她父母的死还没有交代,她一定要坚强着等到那一天。
怀里的雷琳哭够了,抬起头来问她怎么回来了。
安然把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包括自己被陷害,还有找到了十年前的喜欢的男孩,她现在很保护自己,这个公司就是他的。
雷琳睁着大大的,红肿的眼睛,吃了三包干果,在听她讲这些奇遇。
简直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最后说到自己要回来任职,雷琳终于…吃饱了。
和上大学的样子一样,吃完零食先吮吮手指,之后再用纸擦,擦干净了,拉着安然整个大楼的逛。
介绍每层的部门都包括哪些,快到顶层的时候雷琳停下脚步,有些忸怩。
安然知道这最顶层是南燚的办公室,还有大型的会议室,但是也不至于副经理都上不去吧。
“你男人,你上,我不敢。”
“搞什么,这能怎样,你可是我的好闺蜜,介绍给男朋友认识又能怎样。”
很显然这个理由打不动雷琳,她的脚依旧像粘在地上一样移不动。
“不…主要是上面有个半人半妖的东西。”
啊呀哈,她安然这辈子什么牛鬼蛇神没有,第一回知道还有半人半妖的东西。
后来雷琳给她的解释是:蔚蓝并不是第一次来公司,她今天主要是来上任当秘书的,这个人人面兽心,但是是待价而沽的女人,她之前就对南燚几经纠缠,外面的流言蜚语早已经满天飞,可是南燚从来不否认。现在这女人又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直接成为了秘书,那可不就应了那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安然用脚尖打着节奏,仔细的听雷琳的介绍,整个就跟说相声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上去,你就不怕我的男人被抢走。”
“我怕呀,但是要是让你看见伤心的一幕,不是更难受吗?”
雷琳生怕安然误会她,但更怕的是外界的流言蜚语会对她造成伤害。
安然锻炼也有几天了,扛起一个雷琳都是小事。
直接将人抱着上楼,雷琳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顶楼,长长的走廊外,有一道门,门外放了两双女人的鞋。
一个她认得,是刚才的蔚蓝穿的宝石蓝鱼嘴恨天高,另一双看起来就低调些了,但是从做工和材质上来看,应该是价值不菲。
好家伙,还没进门鞋就脱上了。
安然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态势。
雷琳拽了拽她衣袖,递过来一双鞋。
安然低头看见雷琳已经换好了一次性拖鞋,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里面地毯很贵?”
雷琳摇了摇头。
“地毯是充了水降温的水垫?”
雷琳又摇了摇头,“是木地板。”
“那换什么鞋,整的还挺讲究,走你的。”
雷琳紧紧咬着牙关,做好了随时替朋友牺牲的准备。
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响亮清脆,步伐稳健,一步一步好像是在挑战南燚的权威。
陈菲和陆天明闻声纷纷探出脑袋,看见是设计部的副经理战战巍巍地被一个女人拉着横冲直撞的去总裁办公室。
陆天明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半天记不起来,不过有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倒是可以让自己为她鼓掌。
安然看见陈菲,瞥了一眼全身,都是小众品牌,低调搭配脚上一样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原来门口的另一双鞋是她的。
对视两秒,走廊里传来整齐划一的鼓掌声。
陆天明玩味的说道,“多漂亮的姑娘,干嘛要穿高跟鞋进这里面,这是为你的自信和勇气鼓掌,阿门。”
说完紧闭房门,贴着门缝准备听南燚的裁决。
总裁办公室里,南燚靠在椅背上,静静地酝酿着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换做平常人的话,蔚蓝肯定会出来拦,先问问有什么事。
现在她却不想动,主要是想看看哪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在推门之前,雷琳紧紧抓住安然的手,最后说了一遍。
“里面有一个女人,她在这个房间里是狐狸,出来就成狐狸精,你可千万要当心。”
门被重重推开,安然一脸桀骜地站在门口,门内的蔚蓝一脸得意,好像自己的奸计现在都已经得逞了一样。
蔚蓝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南燚。
南燚眼睛都没睁。
现在是造绯闻的绝好时间。
雷琳紧张的抓着安然的手指,不停的攥。
安然伸出食指点了点她,在她手心里写了“安心”二字。
扭动着水蛇腰搓着小手踩着猫步,一步一步接近南燚。
安然本以为她会直接坐到南燚怀来,一步到位。
没想到这女人还是没种,没能像安然期望的那样,反而是绕到凳子后面替闭目养神的南燚捏肩膀。
两只小手柔若无骨,捏的安然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门外的陆天明一直咬着指头好像在想什么,陈菲见他这样子,以为是他长本事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盆里的。
直接将人扯进门里,抵在墙上。
“想死吗?你都有我了,还敢觊觎别的女人?”
醋味弥漫了一整个屋子。
陆天明正想解释,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了。
这女人是安然,以前在视频上见过。
陆天明一把将陈菲抱进怀里,堵住嘴,吻了好一会儿。
神秘兮兮的问:“你知道门口的女人是谁吗?”
陈菲兴趣一下就来了,八卦这种事情是个游手好闲的女人的最爱:“谁?”
“她就是安然,是南家府邸的正主,而且我记得今天有个新上任的女生叫戴安澜,似乎也是她,那这就厉害,你知道戴安澜是谁吗?”
陈菲一向不喜欢听八卦的时候有人卖关子,直接到胸上狠狠掐了一把:“快说。”
“一时跟你说不清,今晚回去好好跟你说这段光辉历史,反正没有戴安澜就没有如今的南燚。”
陈菲一听,吓了一跳。
这女人心肠最好坏一点,不然净受那狐狸精的欺负了。
两人现在彻底不怕,直接开了门,光明正大地观战。
安然按兵不动,一直站在门口,总是希望她的幅度能在大一点,最好让南燚有生理反应,这样打起来台词都好说多了。
蔚蓝看见安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以为是怕了,动作略微放的大胆一点。
直接坐在椅子扶手上,替他揉眼睛,将手哈着气搓热敷在眼睛上袪视疲劳。
凳子的扶手是弧面,蔚蓝一直往下滑,因为与扶手有摩擦,裙子眼看就要被拉起到AV大码的地方了。
陈菲赶紧上手捂住陆天明的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什么叫千钧一发?
就是趁着蔚蓝快要倒进南燚怀里,但还没得逞。
安然化身女战士,直接闪到蔚蓝面前,从扶手上扯起来。
女人的声音再也不软绵绵的,反而是歇斯底里的呼救。
安然不用女人打架时那无聊的扯头发,扇耳光,骂街。
直接用男人的方式处理这小妖精。
蔚蓝正打算还手,两只手举得老高上去打算扯头发扇耳光,安然直接顺势从肩头一捋抓着两只手,甩出门外,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明显安然觉得还不过瘾,用不上腿的感觉真是难受。
她一步一步朝着蔚蓝走过去。
蔚蓝自知打架这方面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赶紧找南燚求救。
南燚一脸的不屑,睁开眼睛瞧了瞧,看打的差不多了,真怕闹出人命。
安然原本打算一脚下去踩碎她这打了玻尿酸的脸,没成想身后有股力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转了个圈。
轻轻放在地上,朝安然使了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
安然实在没闹够,却又拗不过南燚,只好气呼呼地跺了两下脚,转头回办公室。
陈菲和陆天明都打算离开这是非之,直接躲进门内,开了条缝,伸出来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安然看了之后心中暗喜。
南燚在后面对着地上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紧跟在安然后面回了办公室。
她现在总不能你这副模样去面对媒体,只好灰溜溜地先进到办公室里,等到晚上再回公司控诉这件事。
安然进到办公室里,一屁股坐在总裁的椅子上,与南燚同用一盏茶。
并且还把脚翘的老高,像是示威一样。
蔚蓝坐在位置上想了一会,实际上南燚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怎么会替她出来解决这件事。
突然感觉心里宽慰多了。
安然脚边放着一个彩陶娃娃,据说那个娃娃极为珍贵。
南燚请了很多师傅来捏,总觉得捏的不像,自己学了一年多的彩陶制作,才捏出一个感觉差不多满意的。
竟然敢把脚放在那个娃娃旁边,先不说穿高跟鞋忍了,就说那个娃娃碎了,南燚也能活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