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通融通融，我实在是……”因为潘牧野坐在我身边，我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我想先这样糊弄过去再说。
潘牧野仿佛听出了什么，他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绾绾，老子最后说一次，今天下午三点之前你再不还钱，有你好看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嘶吼声。
声音大到连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也对，在车上，空间小，声音自然就更大了一点。
“你说，多少钱。”潘牧野冷冷得说道，不知怎的他按下了免提，可能是想让我放心。
“你又是谁？老子可没有闲工夫跟你啰嗦。”电话那头有些不耐烦。
“我是潘牧野。”
突然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啊，是潘哥啊，刚才那个小弟不懂事，冒犯你了。”电话那头唯唯诺诺的，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最后问一次，欠了多少。”潘牧野皱了皱眉头。
“潘哥，你别生气啊，你朋友在 我们这儿欠了五万块，你说我们也很难做不是？”
“我马上转你。离她远点！”潘牧野很少这样说话，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
我愣住了，我感到窃喜，因为单凭我一个人，五万块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资了，我无法偿还。另一方面，我又欠了潘牧野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大到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潘牧野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使劲地踩了一下油门。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欠他太多了。
“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潘哥。”我想了好久，嘴里终于蹦出这几个字。
潘牧野没有理会我。
“潘哥，今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放心，这五万块我一定会还你。”我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我看到潘牧野笑了，明明看见他笑了，转过头看他，却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没有责怪也没有怜悯。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不管是潘牧野还是冷奕辰，都会有意无意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看不出穿他们的想法。
潘牧野礼貌地笑着说，“这点小事，别放在心上。”
这句话非常客套，我有点接不上话。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欠钱吗？”我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
没想到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涟漪。
我像他可能不太想理会我吧，便没再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路口。
“潘哥，麻烦你把我送回公司吧。”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不是压抑也不是沉闷，可能是觉得无人倾诉吧。
“绾绾，我不问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欠这些钱，我不回答，是因为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感谢，是我心甘情愿的帮你。”
我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可他还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礼貌地微笑的，时不时地点点头。
“我欠你太多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我说出了实话。
没想到潘牧野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了。
他突然这样，我有点无所适从。
“你真的想要报答我？”潘牧野说得很随意。
我点了点头。
“不如拿你自己来还？”
“潘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尴尬得摸了摸耳朵。
“绾绾，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呢？”潘牧野的眼神很笃定。
“我…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把你吓得，我开玩笑的。”潘牧野继续说，“你叫我一声潘哥，我自然真心对你好。”
谢天谢地，我看到了公司就在不远处了。
“潘哥，今天真的谢谢你了。”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都谢了一百次了，快去工作吧。”潘牧野仍然很温柔。
我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如果我当初没有爱上冷奕辰，或许我今天真的会接受潘牧野的好意。
和他告别后，我径直地走进了公司。
现在我虽然没有还清钱，但至少是不用担心高利贷的事了，而且最近初心也没来找我了，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了不少。
最近工司的案子我都抢着去帮忙，也算跟进了几个大公司的case，我想老板对我的努力也是看在眼里的。
至于冷奕辰，可能最近大家都比较忙，所以也只是偶尔才有时间见面了。
下班后，我约了萱萱一起去尝尝那家新开的小火锅店。
“萱萱。”我示意萱萱过来。
这家火锅店的装修比较欧洲田园风，又因为新开业，吸引了不少女客人。
“绾绾，你怎么来那么早。”萱萱喘着粗气。
“我一下班就过来了，今天公司没什么要紧事。”我莞尔一笑。
“对了，高利贷的事怎么样了？”萱萱的神情有些凝重。
“都解决了，潘哥帮我的，我以后会一分不少得还给他。”不知怎么回事，我说得有些没底气。
“绾绾，这次我是真心提醒你，既然你选择和冷奕辰在一起，就必须和潘牧野保持距离，要不…”萱萱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也不愿意利用别人对我的感情来得到什么好处，萱萱的话不无道理。
“我知道啦。”我说着，一边招呼服务员过来。
点好菜后，我和萱萱又聊了些日常的生活琐事。
看萱的状态，她应该已经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了。
这是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猪脑，我是不吃内脏的，可能是萱萱点的。
“萱萱，你口味好重啊。”我看着猪脑打趣到。
“我不吃这些内脏的呀。”萱萱有些疑惑。
“那可能是她端错了吧。”我赶紧招呼服务员过来。
“我们没有点这个，是不是拿错了？”萱萱的脸色有些不悦。
服务员检查了一下单子，开始道歉，“不好意思，我拿错了，这盘猪脑是那边几位客人的。”
我没有多想，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果然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