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茧
待几日的精心调养,孟環素的身体终于大好。她并没有忘记此次出行的使命,况且现在云瑰儒这座大山还会在背后协助她,心中不免安稳许多,比起自己孤立无援的寻找隐世多年的穆邬子,加上些助手说不定好寻找些,而且云瑰儒与穆邬子是老相识,旧友的行踪云瑰儒推敲一二恐怕就会有眉目。
“草民见过陛下。”铁少泱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再次抬眸时,发现云瑰儒身边多了个女子,那女子比起自己初见时的气脉紊乱、身受重伤,若非云瑰儒一直吊着她那条半死不活的小命,恐怕现在早就在阎罗殿报道的女子,现下气色红润,吐气有力健健康康的坐在那里,实属上天垂怜。
铁少泱微微向她作了作揖,脑海里一直搜罗着似乎那里见过这个女子,可是一直想不起来。那女子眼睛一亮,张口便道:“穆泱兄?是你吗?”
此人,便是曾在东八郡妙手回春的玉面少年医郎。
那个,狂妄、目中无人的穆泱。
铁少泱挠了挠头,实在想不起来这位姑娘是谁。不解道:“不知姑娘是?”
孟環素一拍巴掌:“记得当日穆泱兄慧眼独识东八郡的百姓不是瘟疫而是中毒,省的我平白无故的掉了那群无辜太医的脑袋,说来,那群太医还要好好感谢穆泱兄。”
穆泱眼睛一亮,终于恍然大悟,那个在东八郡一身男子盔甲,对着他人指手画脚丝毫不讲究男子温婉的、其他人唯诺与她的淫威之下的郡主孟環素,哦!一切都有了答案,云瑰儒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寻了这个姑奶奶回来,只怕以后有个好戏看了,故作惊讶状:“哦!原来是得韬郡主,没想到能在千里之外的大沧碰面,你我真是有缘!”
孟環素干笑了两声:“有缘,有缘。”
云瑰儒眨了眨眼睛,没有太多的惊讶,淡笑道:“没想到你们认识,那现在便更好办了。”
铁少泱脑袋中闪过三个问号,什么,什么更好办了?难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云瑰儒续道:“找到你师父,对于你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铁少泱做呼天抢地状。
“陛下,请你们高抬贵手饶了草民吧!现在别说是找到我师父,草民就是连我师父的一片衣角都是难事啊!而且不瞒你们说……我师父他早就扬言要将我逐出师门了、”铁少泱越说越心虚,害羞的垂下了头,不是,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害羞个什么劲??
云瑰儒越听越不解,便问道:“你犯了什么事,你师父要将你逐出师门,这事我怎么从未听你长兄说起?”
铁少泱的头越埋越深,声音也越来越心虚:“还能是因为什么事啊,我学艺不精养死了他一朵心尖尖上的麒麟花,他便要逐我出师门。陛下,你说我师父他怎这样刻薄啊,这事我还不能与我兄长提起,不然我二哥、我三哥、我小妹又要笑话我最一事无成了……”
孟環素不禁扶额,这穆泱,委实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云瑰儒强压下心头那股要大吼的怒火,心平气和道:“那你现在是否能推敲出你师父的踪迹?”
铁少泱仰头思索了一会,须臾后才答道:“这个嘛……我师父他素来行踪难辩,不仅擅于易容换颜术,世人也从未见过他本人,着实是行踪莫测,就连我这个关门弟子,也要好好推敲推敲……”
“说重点。”
铁少泱扁扁嘴,不得不就范于云瑰儒的淫威之下,这个多嘴多舌的皇帝若是修书一封的告诉远在蔽月山的兄长知道他无所事事的游晃到了大沧,不得飞过来扒了他的皮。
乖乖道:“曾听闻师父说起,大沧修山院的司马长老曾修书相邀,不如陛下去碰碰运气?”
孟環素是越听越不明白,修山院那是个什么地方?便开口问道:“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云瑰儒扬了扬唇角,声调缓缓道:“修山院是大沧皇室直属的培养国家人才的地方,每年举行类似于科举的考试来选拔考生,而且条件十分苛刻,听说修山院中的先生都是大沧朝廷中数一数二的权臣,就是因为修山院每年的人才都是百里挑一,所以现在大沧虽然内部乱成一团,可表面上还能维持朝政正常的运转,修山院的功劳可是功不可没。”
孟環素恍然大悟,大沧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遂后转了转眼珠,心中有一道疑问,便开口问道:
“那穆邬子去修山院是为了什么?而且那个姓司马的为什么就能找到穆邬子。”
只听铁少泱呵呵一笑,侃侃道:“司马先生与家师是师兄弟,自然能轻易寻找,听说是因为今年修山院的考试比以往提前了两个月,定在了二月初一,所以司马先生向邀请家师去做监评先生。”
孟環素觉得老天似乎在他眼前开了一扇大门,有救了,一切都有救了,美好胜利的明天就在不远处等待着她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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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黎裹紧了小袄,这安家寨的人大多都大字不识一个,只有一个懂几个字的大嫂拿来了一个垫桌脚的劣质话本给他瞧着解闷。孟世黎终于是一边吐槽一边无奈的看完了半本他都能猜到的可笑剧情,可惜这山里别说是宣纸与笔砚了,连个点火用的纸片都是没有的,更别说是信鸽了,现在与外界可算说是彻底失去了联系,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只有萧卿涟这个拖油瓶痊愈了,他们才能下山。也不知道姐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孟世黎用力摇摇头,肯定会没事的,姐姐那么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一阵悲酸,姐姐若是死了,待自己回去一定要为姐姐查明真凶,顺便将那始作俑者苏述搅他个天翻地覆,孟世黎努起了小小的嘴唇,心里终于敲定了想法。
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入眼的是个清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