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显然是被吓到了,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樊子由轻轻地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宋灼的胆小,一脚跨进密室,没在理会宋灼。孟環素方要随着樊子由进去,宋灼一把将孟環素拽到了身后,他既然意识到了皇宫的杀机重重,自然就不会让孟苏受伤,他会一直守护她。宋灼拧着眉,语气像是警告:“你就走在我的身后,由我来保护你。”孟環素眨眨眼,微微点头。
密室里挥发这浓重的泥土气息,看样子似乎是很久没人来过了。樊子由借着火光四处打探,或许穆邬子就在这间密室也说不定。只是这密室挖的极深,三人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未见到尽头。
“别动!”走在前面的樊子由突然出言喝止二人,孟環素一惊,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樊子由像是警觉的豹子一样脚步正在一节一节的后退,更像是一只嗅到敌人的狡兔耳听八方。樊子由迅速的熄灭了火折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快走!下面有人,数目很多,我们不是对手。”
宋灼闻言抓起孟環素的衣袖,正欲拽着她向密室入口的方向逃。向上飞快的走了几步,突然驻足在原地。樊子由皱眉:“宋灼!你做什么?”
宋灼瞳孔紧缩,拽着孟環素衣袖的手渐渐握紧:“来不及了……上面也来人了。”
“什么!?”樊子由不可置信的向前大步走了几步。
“我们的技俩恐怕早就被识破了,他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以我和子由的身份,事情恐怕不妙……”孟環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敌人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若是靠着樊子由起码能让宋灼突出重围,宋灼再去找云瑰儒……云瑰儒现在又在哪里?
樊子由冷汗顺颊而下,一步……两步……三步……火光渐渐在眼前放大,一条窄窄的密道里围得水泄不通,可是却安静的可怕。樊子由慢慢的将刀拔出,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锋利。孟環素亦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樊子由。
“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皇宫。”为首男子身穿褐色锦缎衣袍,斜眉上挑,只是那男人眼仁比常人小了许多,看起来就极是狠毒,像极了一只毒蛇。看起来似乎是沧国很有地位的人,不然也不会带着这么多的人马。
他一声令下:“给本皇子将这三个谍人捆了!”
这人竟然是一个皇子!也就是说,孟環素潜入沧国的消息早就泄露了,他们按兵不动就是等待着这次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踏踏踏。下方的脚步渐近。三人猛然回头,为首的人孟環素极是熟悉。
王焕……竟然是高丽王,王焕!
那一道玄色的身影逐渐在孟環素眼中放大,郢国为什么没能传来关于他的密保,能躲过这么多的眼线而顺利进了沧国皇宫的王焕,孟環素一种大胆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扩大,就是说,高丽早就和沧国达成了共识!而且他们支持的皇子,就是眼前的这一位!
那人噙着抹让人难以读懂的微笑,故作绅士的开口:“孟小姐……哦不,郢国的宜贵人,我们好久不见,没想到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见面,真是失礼。”樊子由瞬间回头看向孟環素,一切的谜题都揭开了,怪不得,怪不得白儒苦心为她,怪不得宋灼百般呵护,在修山院的种种,究竟是自己太糊涂还是有眼无珠,这位竟然是郢国的皇妃!
“什么?她是苏述的皇妃?那就更不能放过了,来人啊,将她给我就地处决!”沧国的五皇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一把抽出钢刀,宋灼赶紧将孟環素护在身后。
“不许动她!她是我的人……”那人慢条斯理的开口,并且信心满满。五皇子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木然冷笑道:“高丽王不要说笑了,若是您爱美色,我们大沧的美人任凭你挑,只是绝对不能放了这个女人,留着她就是祸患,你别忘了她潜入我大沧的目的是什么!”五皇子不依不饶,这个女人为了帮苏述寻找穆邬子练成死士,若是放虎归山,岂不是要置其他四国为死地?绝对不能留下这个祸患!
“我说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你可别忘了,支持你的是我们高丽。”王焕阴测测的声音响彻密道,半响,五皇子握紧的手指骨节作响,他咬紧牙龈,狠狠的舒了一口气:“好!既然高丽王都如此说了,放人!”
前方的士兵开始撤退,王焕身后的士兵开始涌上前来。樊子由将刀举起蓄势待发:“你放心,我有把握将你们护送出去!”
孟環素沉下心来,她不能让宋灼和樊子由白白为她卷进来。“王焕,你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和你走!”
“孟苏!”
“孟苏!”二人齐齐开口,宋灼正是不允许孟環素这样做,无论她是谁都好,他在心里早就准备要保护她周全!
王焕轻笑:“那是自然,他们对我没什么用处,一个是弃子,一个是窝囊废。我只要你,乖乖的走过来。”他像是让人们放弃内心理智的魔鬼,轻轻召唤便能让人轻而易举的放下防备。孟環素慢慢的踏出了第一步,前方灯火通明,孟環素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骤然回身,小声道:”你们先走,他不会伤害我,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脱身。“
“不行!”宋灼刚要拽住孟環素,中途便被一只手打断,那只手的数人是樊子由,他轻声安慰道:“既然孟苏都这么说了,他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宋灼,我们先走吧。”
“可是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铁血帝王?樊子由你真能相信他的为人吗?孟苏万一……”未待宋灼说完,樊子由在他颈上狠狠劈去,待宋灼昏迷,他搀住宋灼的身体,转身向孟環素道:“孟苏,我相信你,可是你不能自私的搭上宋灼的性命,这次,我站在宋灼这边,保重。”
说完,樊子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孟環素看着二人的背影在密道上方逐渐消失,眼眶微红,难道自己……真的是自私的吗?樊子由的一番话为什么让人这样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