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到护士的尖叫,意识到苏貚可能出了事情,他着急,所以心跳出现了问题,病情开始不稳定,他自己被一阵紧蹙的疼痛包围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听到卢东微的极具刺激的话,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冲破了紧紧困住他的疼痛的束缚,猛地睁开的眼睛。
可是,却没有看到苏貚。
“小唯……她怎么样了?”莫子忻的声音像是被磨坏的碟片,摩擦之间出现了难听的沙哑声响,明明每一次发声,他都会疼的厉害,甚至扯地自己伤口疼,可是还是忍不住多问几句。
莫子唯叹气,知道不跟他说,他是不会放心的,于是道:“应该是照顾你太久体力不支,又昏倒在地上躺了半夜,所以发了高烧,现在已经去看医生了,不会有事的。”
她话音刚落,医生匆匆赶过来,见到醒来的莫子忻,冲护士冷哧一声,“这不是醒了吗?你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说着,他一边过去给莫子忻检查,心情也放松了,“病人的求生意志一直都是很强的,所以能醒过来不是什么问题,刚才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小护士十分委屈,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莫子唯动了动唇,解释道:“刚才受了刺激有些异动,好在是醒来了。”
小护士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莫子唯扯唇,盯着莫子忻,“哥,你好好养伤……这一次,你可要抓紧机会,把苏貚的心抓住了,否则,以后可就没有那么多命让你拿来折腾了。”
莫子忻疲倦地闭上眼睛,没有精力想这么多,知道苏貚没有什么大事,他虽然担心,可是现在根本不能下床,精神也跟不上,最后沉沉闭上眼睛,重新昏睡过去。
莫子唯脸色一变,“医生……”
医生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这是正常的,他受的伤很重,一时之间没有精神是正常的,现在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好了,等他醒来,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不,不必!”莫子唯却是回绝道:“我觉得还是在加护病房安全一点。”
医生犹豫,“可是……”
莫子唯和医生低声说了几句,并且保证道:“若是有病人急着用,我们马上离开就是。”
医生这才松口,“好吧,不过病人这身体不能再折腾,一定要好好修养,免得留下后遗症。还有……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莫子唯点头,“谢谢医生。”她看着莫子忻沉静的睡颜,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低声道:“这一次,可别再折腾了。”
……
莫子忻再一次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也许是提前醒来透支太多,他昏睡的时间很久,险些被莫子唯吓死。
苏貚高烧不退,一直反复,嘴巴里不停地喊着莫子忻的名字,最后不得已,莫子唯干脆提议将两人弄到了一个病房。
两人互相喊对方的名字,彼此倒是都有了平静的迹象,倒是把卢西言和莫子唯两个人折腾地不轻。
午后的阳光柔和地落在病床上,照的苏貚脸上的毛孔都十分清晰,她隐约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说话,声音她很熟悉,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喉咙干,嗓子疼,身体严重乏力缺水,她只能奋力地逼迫自己睁开眼睛。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苏貚脑海里的记忆忽然慢慢回放,她脸色一变,大呼一声坐起来,“莫子忻!”
“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小手就被人握住,那是一双熟悉的温热的大手,让苏貚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他熟悉的深情又深邃的眸子,苏貚险些喜极而泣,难以置信道:‘你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说着,她又着急道:“对不起,我半路睡着了,还好你醒了,还好……”
苏貚有些语无伦次,张着嘴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盯着莫子忻的脸,尤其是紧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他是睁着眼睛的,是活着的。
莫子忻眉心微动,忍着痛,伸手将人拉过来,轻轻依靠在自己怀里。因为伤在了心口还有后背,所以莫子忻一直是侧躺着的,今天他醒的早一些,一直看着苏貚,所以让莫子唯给他微微调高了床头靠着,现在倒是方便他抱着苏貚安慰。
“我醒了,你别怕,也别哭,我们都好好的。”顿了顿,他吻了吻她的发心,柔声道:‘我答应你的,会陪着你的。’
苏貚这才落了泪,隐忍已久的眼泪就这么洒了他一身,想要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又怕伤到他的伤口,最后只能用小手紧紧窜着他的病服,愈发用力。
“莫子忻,对不起!”
苏貚失声痛哭,原本沙哑的嗓子愈发疼痛了。
莫子忻皱眉,脸色沉了下来,他挣扎着抬起苏貚的小脸,伸手费力地擦去她的眼泪,之后低声道:“别哭。”
苏貚却好像是听不到似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逼不得已,莫子忻微微蹙眉,轻声呼痛,果然瞬间吸引了苏貚的注意力,她看着莫子忻的脸色十分紧张,“是不是压痛你了?”
莫子忻喘了一口气儿,费力地说道:“过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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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貚不明所以,这会儿却十分听话地凑了过去,“怎么了?要是疼得厉害,我就去叫医生。”
莫子忻摇头,“再靠过来一点儿。”
苏貚双手撑在他身侧,生怕自己压到他,小脸凑近他的脸,紧紧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生怕他疼了却忍住不说。
两人的呼吸一时交缠着,莫子忻看着她泪痕满步的脸,幽幽叹气,“傻瓜!”说着,他微微抬起身子,单手压着苏貚的腰身,两人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挨在了一起。
苏貚身子一僵,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压着他,可是莫子忻的吻像是有火热的魔力,一会儿的功夫,便让她缴械投降,软了身体。
“别……”苏貚别扭着,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你的伤……”
莫子忻喘着气儿松开她,虽然还想要更多,可是实在是体力不行,只这么一个亲吻就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让莫子忻十分无力。
“我没事。”他抬手抹去苏貚的眼泪,在她脸颊上的红晕之间环绕不去,低低道:“不哭了,嗯?”
苏貚低头,有些羞涩,“你……我没哭。”
莫子忻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唇角微勾,“嗯,你没哭。”
两人抬头,看着彼此都非常狼狈的样子,彼此相视一笑。苏貚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软软地趴在莫子忻身上动弹不得。
莫子忻皱眉,“不舒服?”
苏貚摇头,“就是没有力气。”
话音刚落,莫子唯打趣的声音响起,“亲完了才觉得自己没有力气?那应该让他给你多充电,这样就不知道饿了。”
苏貚闻到饭菜的香味,一回头便见卢西言拿着饭菜摆在桌子上,可口美味。她眼神转了转,看着桌子上的烟灰,皱眉,“刚刚谁来过了?怎么能在病房里抽烟?”
莫子忻眼神微动,看着桌子上一点点烟灰,心口微沉。
倒是卢西言很快不动声色地擦掉了烟灰,咳嗽一声,“昨天晚上陪你么折腾一晚上,一时没有忍住,不过只有一点儿烟灰,后来只出去抽的。”
莫子唯也跟着道:“真是欠了你们的,一个还没有好,一个又接着倒下,倒是把我们两个累得够呛。”
莫子忻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看着苏貚的眼神淡淡地,“先去吃一点东西。”
苏貚收回目光,微微抿唇,“好。”
莫子唯和卢西言相视一眼,收到莫子忻的眼神,两人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苏貚吃饭很安静,都是流食,她原本要先喂莫子忻吃,可是他道:“我早上吃过了,你先吃。”
苏貚想着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也就不讲究,自己小口小口地吃了一点儿,有了些力气,这才将热粥端着到了莫子忻床边,“你也吃一点。早上吃的现在也该消化地差不多了吧。”
莫子忻轻笑一声,微微伸头,张开嘴巴,眼神里都是散落的温和笑意,“是,你说得对。”
苏貚见他乖巧的样子,也笑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也很快,没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苏貚想要去收拾一下,却被莫子忻拉着手坐下,“等会儿会有护工来收拾。”
苏貚顿了顿,乖巧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伤口,“你的伤……还疼吗?要不要叫医生给你换药?”
莫子忻摇头,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宽慰一笑,“不碰就不会疼,没事,医生不是也说只要好好调养就行了吗?”
苏貚却是咬唇,“少骗人了,要是真的没事,为什么还抓在加护病房?”说着,她眼眶又开始泛红,莫子忻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她忍着没有哭。她一个人守着昏迷的莫子忻的时候也没有哭,倒是现在他醒来了,能用那样温情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几乎是经受不起刺激,动不动就想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