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莫颜头一次听到慕云皓夸一个人，不由得对他口中的司雪蓉产生了好奇。
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莫颜明显觉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对劲。
之前觉得大家已经够努力了，昨晚还加班到8点，可是今天气氛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凝重，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步履匆匆，好像在某个角落安放了一枚不定时炸弹，只要脚步稍慢就会被引爆。
“Lily姐，今天有什么事吗？”莫颜放下包，小心的压低声音问旁边的Lily。
Lily正在十指翻飞的在电脑上敲着什么，百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朝里面的房间努努嘴：“司总监回来了，咱们的好日子又过到头了。”
之前莫颜也发现，虽说大家上班的时候都很认真工作，但是时不时的还会站起来活动活动肩膀，或者端着杯子去茶水间喝点东西。可是今天，不要说喝水了，所有人好像都变成了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核对文件或处理数据。
莫颜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传染，准备去档案室拿些公司的资料来看，刚走到标着“总监室”字样的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冰冷的女声：“这么简单的报表还会出错，我严重怀疑你的专业能力，回去把过去五年的往期数据全部调出来分析一遍，重新交一份新的报表给我。如果再有差错的话，你就不用在行政处呆了，去后勤处当清洁工吧！”
紧接着就听到“哗啦”一声文件摔在桌子上的声音，然后门猛的被拉开，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看上去年纪没多大的女孩子出现在门口。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文件夹，低着头从莫颜的身边跑走，一不留神撞上了莫颜的肩膀。
“啊，对不起……”她微微侧了脸，莫颜一瞬间就看到她脸上滑下来的两道泪痕。
莫颜看着她匆忙跑走的身影，心有戚戚的想，这个传说中的司雪蓉总监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刻薄啊！
“那个站在门口的。”门里传来先前那道冷冰冰的声音：“你，进来！”
莫颜心一跳，看看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只能咽咽口水，推开了虚掩的门。
“司总监，你叫我？”莫颜有些紧张的站在司雪蓉的办公桌前。
司雪蓉正在低头看一份文件，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剪裁合体的浅灰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盘成发髻，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理性而冷漠。脖子里系了一条爱马仕最新款丝巾，才给她稳重刻板的形象增添了一丝女性的色彩。
司雪蓉听到莫颜推门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的说：“出去，重新敲门进来。”
莫颜脸“刷”的就红了，当时她就站在司雪蓉办公室的门口，又听到司雪蓉叫她，没有多想就赶快推门进去，生怕慢了会被骂。
“对……对不起。”莫颜连忙退出办公室，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抬手轻轻的敲敲门。
“进来。”
得到许可后莫颜才忐忑不安的站在刚才的地方。
司雪蓉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用冷淡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莫颜一番。
莫颜今天穿的也是套装，倒是不会被挑出来毛病，但是她吸取昨天跑腿的教训，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鞋。
果然，司雪蓉的目光落在了莫颜的脚上，莫颜非常识相的连忙说：“我明天就换高跟鞋。”
司雪蓉看了她一眼：“我听说你没有经过公司正常的招聘流程，是慕总直接安排你做他秘书的是吗？”
莫颜咽咽口水，硬着头皮说“是”。
司雪蓉点点头：“F大的外语系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你还是一个大四学生，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莫颜昨天和同事聊天才知道慕氏企业招人的标准十分严格，不是211、985等名校的毕业生，连面试的资格都不会有，更有很多是海外留学归来的海归。
说起来她所在的F大倒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但她现在还是一名没毕业的学生，要不是拜托慕云皓，她应该是得不到这次实习机会的。
所以面对司雪蓉的盘问，她有点紧张。
“呃，司总监，是这样的……”莫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雪蓉的一个手势打断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总之慕总把你安排在行政处，你就要服从我的管理。如果你没有真材实料的话我还是会将你辞退，到时候慕总如何还要把你留在公司的话，那我会建议他把你调去前台接待或者做后勤。明白了吗？”
司雪蓉从一进门就各种挑剔和看不起的态度激起了莫颜的好胜心，她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我相信我可以胜任领导交给我的任何工作！”
司雪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但是那个微笑是如此冰冷，毫无诚意：“小姑娘，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说完，她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只是冷淡的吩咐一句：“你可以出去了，记得把门带上。”
莫颜紧咬下唇，退出了司雪蓉的办公室。
出来后才觉得刚才自己在里面一直憋着气，司雪蓉的冷淡不同于慕云皓的冷漠，那是一种绝对零度的凝固，像是寸草不生的荒原，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似乎只有工作，其他的任何人和事都可以抛弃。
长舒一口气，莫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拿了资料后，莫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的研读。
中午休息的时候，莫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已的肩颈，保持了一上午同一个姿势，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同事大多都出去吃午餐了，这附近有个商场，她们的午餐大多在那里解决。
除去趴着休息的几个人外，莫颜只看到一个人仍然盯着电脑，不时翻看旁边码了老高的资料。
不用这么拼吧，现在可是午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