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忙碌了几日,段眠霜的一张小脸也有些苍白起来,看的北堂湛无比心疼,这一日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段眠霜继续出府。
他按着段眠霜的身子,温声开口,“他们大多都已经痊愈了,小玉儿就在那边看着,本宫的人也在,你就放心吧。”
段眠霜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便点了头,又重新躺回了榻中伸了个懒腰,“说起来还确实是累了。”
重新回到被窝之中,段眠霜满足的露出了一抹笑容,看着分外甜美。
不多时,段眠霜就闻到了清粥的味道,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一转身就对上了北堂湛戏谑的笑脸,“差不多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他将粥放到了一旁桌上,又细细打量了眼段眠霜这才做出评价,“瘦了,若是回去之后让你娘和大哥看到,完了定然心中会埋怨本宫。”
段眠霜吐了吐舌头,从北堂湛手中接过勺子,“你知道就好。”
看着自家小丫头的模样,北堂湛终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声,“这次的事,你是从何知晓?”
话音落下,段眠霜的动作先是一顿,然后很快又反应过来。
聪明如北堂湛,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只是前世今生这样的桥段太过不可置信,就连她自己说出来都有些怀疑,更别说讲给北堂湛听。
顿了片刻之后,段眠霜勾起了唇角,“不过就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有备无患,没想到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她敷衍着开口,却依旧没能骗过北堂湛的眼睛。
就这么看了半晌,北堂湛又恢复了平日模样,淡淡点了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段眠霜,怕是也有她自己的考虑。
既然她不愿意多说,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多问。
经过二人和官员约莫大半个月的努力,江浙这边的灾民都有已经被安置的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善后工作。
另外,带来的赈灾银两却是还在北堂湛手中未曾花出去,反复的考量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天气逐渐转凉,水位线也慢慢降了下去,这次困扰了朝廷许久的水患终于结束。
可那被冲坏了的堤坝却不能不管,若是继续放任这样下去,怕是来年还会有同样的情况发生。
一番商议之后,北堂湛等人便决定了将银两用在堤坝的重建之上,第二日便雷厉风行的去到了现场看情况如何。
朝堂派来的人中便有这方面的精英,很快就制定了方案开始招募人手,酬金丰厚。
近半个月时间,北堂湛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已经是如同神明一般,捧场的百姓自然不会少,而且有了酬劳之后积极性更是被最大化的提升,无比卖力。
银钱所用得当,所有的灾民都得到了安置,就连瘟疫都被思懿县主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随行的一众官员对于二人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纷纷上奏回了长安,将这里的情况如实说明。
皇帝看过之后更是心情愉悦,大笑三声之后便去了华澜宫中,也不在意德妃的清冷模样,反而是更加欲罢不能起来。
如今的三皇子,也让他越看越为顺眼。
这次赈灾,江浙知府没有拿到一丝半点的好处却也未曾气馁,只是成日烧香拜佛期待着北堂湛能够早日离去,只要不继续留在这里折腾他什么都好说。
又过了几日,大多数事宜皆已经完成,且一切都重新回到了轨道之上,北堂湛等人便也打算功成身退。
临近离开的那一天,整个江浙都分外热闹,不少百姓全都是自发的站了出来要给几人送行,还有不少甚至送出了最为珍贵的粮食,说什么都要交到段眠霜的手中。
段眠霜笑意盈盈将几颗鸡蛋又重新塞回了妇人手中,“这些东西我不能要,你们比我更需要这些。”
更有甚者,在二人将要离开之时竟是红了眼眶,不舍得两个神仙一般的人儿就这么离去。
段眠霜亦是心生感动,坐在马背上不停的冲着众人挥手,心底是淡淡的不舍。
回程之时众人都相对轻松了起来,也用不着没白天没黑夜的赶路,分外悠闲。
此时正值秋季,风光大好,北堂湛便陪着段眠霜慢悠悠晃荡在山水之间,将原先欠她的都一点点补了回来。
二人共乘一骑,驰骋于天地之间,心头畅快。
北堂湛从女子身后揽着她柔软的腰身,将下巴放在了段眠霜肩膀之上,声音极尽温柔,“若是可以,本宫倒想带你就此离去,再不理会宫中的那些尔虞我诈。”
出了长安城之后,段眠霜的心情明显比平日里放松了不少,恢复了一个女子在这个年纪本来该有的模样。
段眠霜唇角微勾,“其实这样也很好,长安城中还有爹娘,有大哥,如何能够离去。”
人生在世,一些牵绊必不可少。
而这些牵绊,却不是拖累,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北堂湛将怀中之人搂的更紧了几分,“爹娘,大哥,那本宫呢?”
他微微歪了头,温热的气息打在了段眠霜的侧脸之上,心痒难耐。
“你不一直都在我身边么?”
二人相视一笑,只听头顶上传来北堂湛熟悉且清朗的声音,“嗯,本宫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生死。”
是段眠霜,教会了他感情。从动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这辈子她再也不可能逃开。
至死不渝。
长安城外风光无限,可不管一行人走的有多慢终归还是出现在了长安城门口,这个熟悉的地方。
刚刚回城,不少百姓就簇拥在了之前,用羡慕的眼光朝着段眠霜看去,场面分外热闹。
这次江浙那边的消息早就透过百姓传了回来,让二人在民间的声望都是大涨,也同百姓们更亲近了不少。
现在得见二人并肩回来,都是忍不住的发出尖叫低吼,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现在在百姓们心中,思懿县主和三殿下早就牢牢的绑在一起,好像二人从一开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