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的女子,恍若无人,一步步而去。
她的长裙摇曳,美的不入尘凡,让在场不少人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也让秦岱芝的神色变得越发的迫不及待起来。
直到现在,段眠霜依旧想不通,秦岱芝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费了这么大得劲居然只是为了一个她,也太让人看得起。
万众瞩目之下,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原本都走完了一半路程的段眠霜突然消失不见。待所有人回神之时,只见北堂湛正面色冷凝,一侧的手臂还揽在女子的腰间,皱着眉头轻斥,“胡闹。”
他在说这话之时,气息还多少有些不稳,段眠霜也知道北堂湛应是刚刚赶来,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我没有选择。”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新月失血至死,况且她在这里也就这么一个朋友。
“你…”
一刹那的变化,让秦岱芝也是意想不到,有些愤恨的跺了跺脚,眼神狠厉冲着这边看来。明明,刚才就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让段眠霜过来,北堂湛偏偏不迟不早的在这种时间出现。
紧接着,侍卫又让出了一条道来,得到消息的苏清三也是姗姗来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清润模样,可那眸中是分明的失望之意。
隔空相望,这样的目光也宛如利剑一般深深的插入了秦岱芝的心房,痛彻心扉。
无疑,她对苏清三的情不是假的。
片刻之后,秦岱芝将目光转向一边,强迫着自己不再朝着苏清三所在的方向看去,神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么一瞬间,看着这样的秦岱芝,段眠霜心头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她紧紧抓住。
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容,轮廓变得逐渐清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让她眉头轻蹙,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朝着苏清三看去。
男子有些不明所以,挑了挑眉,仿佛还没跟得上段眠霜的思维。
北堂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将怀中的女子护的更紧了几分,生怕再出现什么危险。
见苏清三不解,段眠霜也未多做解释,冲着秦岱芝开口,“你可是有什么苦衷,若当真有,我可以帮你。”
谁都不知道,段眠霜突然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为何,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而她的话音落下,秦岱芝的神情则变得更加狰狞起来,狠厉的叫喊出声,“不需要你假好心,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是你还不把握,新月的命…”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段眠霜同身边的北堂湛对视一眼,其中的坚定也让北堂湛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行,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冒险。”
“我没有在冒险,只是新月现在身子虚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外面的阳光之下,新月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起来。原本的她身子就不是太好,再加上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寒疾,现在怕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就在二人说话的空当之间,秦岱芝猝不及防扔过来一素色瓷瓶,勾了勾唇,“吃了它再过来,我不放心北堂湛。”
秦岱芝懒洋洋开口,那一把银色的匕首也始终未曾离开过新月的脖颈。只要身旁之人一有什么动作,怕是那把匕首很快就会要了新月的命。
段眠霜伸手接过,打开盖子之后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暗中捏了捏北堂湛的手掌,欣然答应,“好,我吃。”
可能是因为答应的太过干脆,就连秦岱芝都有几分诧异,“你难道不想问问这是什么?”
“多此一举。”
女子嗤之以鼻,动作没有分毫的犹豫,直接将其中的药丸倒出塞入了口中,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咽了下去。
单凭方才段眠霜给他的那么一个动作,北堂湛此时的心中亦是万般害怕,生怕面前的小丫头再次出现什么意外。
因为谁也不确定,秦岱芝扔过来的瓷瓶之中,究竟是毒药还是什么。而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选择相信。
吃过之后,秦岱芝明显松了一口气,戒备心微微降下。她肯定,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救得了段眠霜,只要她除外。
趁着秦岱芝放松警惕的机会,段眠霜看了眼一边同样满心担忧的苏清三,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就转身而去。
流云广袖之下,北堂湛的拳头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握了起来,沉着声音,“若她出了什么意外,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谁都知道,之前血城一事,这位三殿下可是绝对是说一不二。
秦岱芝丝毫没有反应,始终盯着越来越近的段眠霜,冷冷一笑,“这些,都无所谓了。”
会不会放过她,又有什么区别?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清三突然之间转身离去,让不少人都猝不及防,搞不清楚这位大夫究竟意欲何为。
也只有,秦岱芝眸中出现了一抹失落,望着苏清三离去的方向怔怔开口,“我,还是赢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段眠霜也同时走到了新月的身边,有些担心的上下检查了一遍,而格珠手中的匕首也同时换了方向,直接冲着她脖颈而来。
冰凉的触感出现,让人心里不由一惊,段眠霜很快冷静下来,“我过来了,也请秦小姐说到做到。”
“眠霜,不要…”
新月急急开口,话才说了一半便软绵绵倒下,重重倒在了段眠霜的眼前,却是被秦岱芝陡然拍晕。
就因为这么一个动作,在场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震,手中的武器也同时指向了秦岱芝,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段眠霜心中一急,想要扶起地下的新月,却无奈脖颈前的匕首,还有身边完全没有半分表情的格珠。
“秦岱芝,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出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凌厉气息来。
只见面前的女子环顾四周,丝毫不以为意的看了眼成堆的侍卫,压着嗓门,“现在,都给我退出去!”
说着,也不知从哪儿而来的长剑,对准了地下新月的心口,直抵而上。
现在的秦岱芝,就宛如一个疯子般,没了半点理智,也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致。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丫鬟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无疑,秦岱芝的这一步棋走的极好,格珠控制着段眠霜,就算这里藏了什么高手也绝对不敢乱动。
不论格珠做出了什么事,她的身份都无可置疑,是天家年纪最小的小公主,就连在场的所有侍卫都要注意着别伤到。
万一两方真的起了冲突,那么谁也不能担保被秦岱芝控制的格珠不会突然冲出来挡在秦岱芝的身前。
当然,这样的风险,谁都不敢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