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小心。”
段眠霜意有所指的拍了拍燕儿的肩膀，却迟迟没有动作。
对面女子似乎有几分疑惑，不明所以的朝着眼前的段眠霜看去，“小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的？”
声音乖巧，一如二人初见那般。
段眠霜深深看了眼女子，“没事了，你走吧，记得要小心。”
再次叮嘱了一遍，她才是转身离去。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声叹息从喉咙中轻轻溢出，像是在可惜着什么东西一般。
“小姐，可还要派人盯着。”
在离去之后，月风才小心翼翼开口发问，便见段眠霜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罢了，不必盯着了，回府吧。”
说罢之后，马车中就再没有什么动静。
长春宫中，此时则是分外热闹。
铺了软垫的木椅之上，太后正微闭着眸子，身后是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拿着蒲扇轻轻扇动着，所有下人皆是低眉敛目。
在听了北堂寒要前来的消息之后，太后整个人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不停的念叨着下人准备什么东西，一会儿便能想起一个。
“对了，你们二人也别闲着，给哀家拿些糕点来，要寒儿爱吃的。”
“是。”
在场的下人皆不敢怠慢，都是急匆匆准备着一切，没过多一会儿就听到了北堂寒那妖孽一般的声音响起，“祖母。”
他悠然而来，一袭紫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茯苓，衬的整个人越发风流起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北堂寒的出现，也让整个长春宫中瞬间亮堂了不少，还有几个丫鬟都在同一时间红了脸颊，几乎不敢同这位二殿下对视，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三魂六魄。
“寒儿来了。”太后一看到来人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起来，保养得当的脸上也随之出现了几抹皱纹，却丝毫遮掩不住作为太后的威严。
说话之间，北堂寒就已经走到了太后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模样，朝着一边的小丫鬟抛了个媚眼，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都多大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他的所有动作也都收入了太后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的责怪之色，话语中反而带着几分宠溺感觉。
北堂寒吐了吐舌头，“祖母，怎地连你也说我，父皇成日念叨也就算了，您可不成。”
在太后面前，北堂寒活脱脱成了纨绔一般，大咧咧坐在一边。
“好，不说。”
太后也是从善如流，将一桌的糕点都朝着北堂寒那边推了推，“来，尝尝御膳房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北堂寒挑了挑眉，也不拒绝，直接捻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不愧是长春宫的糕点，确实和我那儿的没法比。”
一边吃，他还一边摇头感慨着，逗得太后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行了，也就只有你嘴甜，也只有寒儿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她纵横整个后宫多年，可最疼的始终都是眼前的这个孙儿，近乎没有原则。也就是这样，让北堂寒从小便养成了这幅性子，不可一世对谁都不愿相让，在整个长安城中都是横着走。
甚至，不少时候来自于皇帝那边的责罚都被太后给挡了下来。皇帝又是出了名的孝子，亦不愿为了些小事便惹得太后心烦。
“祖母一向疼我，我又成日没什么事干，不像大哥成日里日理万机。”北堂寒一如既往的打着马虎眼，走到了一边帮太后揉起了肩膀，手法纯熟。
提到太子，太后的神色似乎变得有几分淡漠下来，轻哼一声，似是对其有什么不满。
“对了祖母，孙儿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北堂寒一脸的神秘之色，凑近了太后，还专门将声音压的极低，倒当真引起了太后的注意，“什么好消息，给哀家说来听听。”
说起这个，北堂寒翘着的二郎腿也跟着开始晃动，勾唇轻笑，“祖母就快要抱重孙了，可是好消息？”
他折扇一收，陡然之间说出的话语让太后都有些反应不及，眉头轻蹙。
纵然年纪大了，可是这位久居深宫中的老人依旧不可小觑，仅仅是片刻之间大抵便已想明白了。
“是那武家的小姐？”
她抬眸询问，端着茶杯的动物顿了下来，等着北堂寒给出的答案。
见太后这么快就猜出来，北堂寒脸上顿时出现了几分失望之色，哼哼了两声，“真没意思，孙儿还没让祖母猜怎地就有答案了。”
“多久了？”
自己的猜想被证实，太后不过是淡淡一笑，眉宇之间都透露着对太子的不满之色，眸中尽是若有所思。
北堂寒从小到大在眼前这位太后身边的时间可不少，基本上能够算得上分外了解，现在一看到太后的模样心中也大抵有数，冷冷一笑。
那个武家大小姐太过放纵，肚子才刚刚有了消息就不知死活的到处炫耀，已经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北堂寒伸手再次给太后捏了捏肩，“祖母不急，应该才三四个月，还得一阵子呢。”
“哀家是不急她肚子里的动静，可哀家急你啊，都这么大了还未曾成婚，也是时候应该有个丫头出来管管你了。”说着，太后颇为不满的转身，伸手朝着北堂寒头上点了点。
这一动作让北堂寒扯了扯嘴，“好好的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孙儿还小，若当真娶了人，得让长安城的多少姑娘伤心啊。”
“尽胡说。”
一来一往间，皆能看出太后对于这位皇子的百般宠溺。
宫外，人潮汹涌之间，沈红正好心情的逛着街市，顺带买些女儿家要用到的东西，却全然没有感受到身后的几道目光。
她轻哼着小曲儿而行，时不时的在某家店铺前停了脚步，看心情逛一逛再出来重新回到街市之上，一路而行，皆是笑容灿烂。
在她身后的人群之中，有两人的目光则始终都定格在了沈红的身上。
自从当日主上说要彻查，他们所有人便每日都在这长安城的几大街市上盯着，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些结果。
虽不见剩余几人，可沈红却好歹露面，更是让他们确定了自家主上的猜想，一路尾随，想要看看沈红最后的去向。
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太能逛，几乎整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她却依旧一副兴致勃勃模样，从这条街穿到另外一条街，完全没有累了的模样。
就这般，二人尾随了不知多久，沈红才转了方向。
她这么一个动作，二人的心也同时被提了起来，对视一眼跟着女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