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段眠霜在，格珠整个人似乎也兴奋了起来，一张小嘴喋喋不休，不停的说这说那，神采飞扬。
而一边的新月和段眠霜则是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一顿饭吃的香甜无比，是揽月别苑之中少有的热闹场面。
“眠霜姐姐，你以后若是有空可不可以多来陪陪格珠？”
小丫头一对晶莹剔透的眸子中皆是期待之色，正眼巴巴看着一脸清淡笑意的女子，不停的眨着眼睛。
她虽是宫中万人宠爱的小公主，可旁人对其的热络多是假意，不过都是为了让皇帝开心罢了，哪里又有人是真心关心她。就连兄妹之间，都是明争暗斗。
格珠虽说看上去天真无邪，心中却是将一切都看得分明，自然也看得出来谁对她好，谁对她是虚情假意。
这样的小丫头，让段眠霜也无法拒绝，轻轻一笑，蹲下身子摸了摸格珠的脑袋，“好，若是有空我便过来。”
见段眠霜答应，格珠那一对眸子瞬间弯了下去，神采奕奕，是许久都没有过的开心，让新月看得倒是稀奇。
她站在段眠霜身边，就这么看着格珠感慨，“也不知她为何这般喜欢你，倒也是件好事。”
说着，新月也不由的扬了扬唇，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段眠霜看来，“这么晚前来，是有什么事？”
天边，星辰闪烁，一望无际。
段眠霜这个点出现在揽月别苑中，自然是有什么急事前来找她。
点了点头，同新月走到一边，也不绕圈子，直接便将心底埋藏已久的疑问问出了口，“新月，你可知庄妃和皇后之间…”
段眠霜缓缓出声，眉头跟着轻轻皱了起来，似乎还在想着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她顿了顿，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新月，“还有，德妃和她二人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德妃的事情在长安之中一直都是个禁忌，她无处可查，只要一查势必就会被幕后之人知晓，惹来更多的灾祸。
想来想去，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便是眼前的女子。
段眠霜的话音刚刚落下，新月就在下一刻猛然间抬起了头，直勾勾看着女子，压低了声音，“你查这个干什么？”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心之色，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朝着四下看了两眼，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思懿县主说些事情。”
“是。”
一旁，丫鬟小厮皆是缓缓退去，这里也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一路走至凉亭，段眠霜才停下了脚步，认真而严肃的看着新月，一字一顿，“德妃是北堂湛的母妃，我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况且，若不是因为她…
“不行，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一旦被人发现你在暗中查当年之事，恐怕会惹来的是杀身之祸！”新月的声音中带着警告，斩钉截铁，转过了身子，不再朝着段眠霜看去。
心知新月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段眠霜的声音柔了几分，重新换了个方向走到新月的面前，言辞凿凿，苦笑一声，“新月，我遇到的杀身之祸还少么？我只是不希望，他留下遗憾。”
说罢之后，段眠霜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便这么过去吧，我会再想别的办法。”
本来来这里也是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她又何苦强人所难。
再之后，段眠霜便仿佛当真忘了之前那个话题一般，东扯西扯的同新月说了许多长安之中发生的新鲜事，一对桃花眸中笑意粲然，连新月都跟着受到了感染。
直到，天色已晚。
段眠霜看了看定安侯府的方向，一手拍了拍新月的肩膀，语气轻快，“早些休息吧，我便先回去了。”
“眠霜。”
有些犹豫的话语传出，让段眠霜的脚步一顿，回身而望，只见新月站在原地，脸上多出了几分无奈之色。
“你若是当真下定决心要查，不如从庄妃查起。”说着，新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又缓缓开口，“当年，三弟在朝堂之中大放异彩，庄妃却损失了个孩子，之后不久，德妃娘娘便出了事。这些，或许会有关联。”
她常年都不在宫中，知道的东西毕竟有限，也不知道能够帮得上多少。
突如其来的话，让段眠霜一愣，很快点了头，“放心，我会小心的。”
相视一笑，段眠霜便带着月风出了揽月别苑，一路沉静，似乎都在想着方才新月离去时所说。
庄妃当年流产，背后之人又是谁？
德妃娘娘出事，最直接的受利者应该是太子才是，庄妃为何要从中间插一手。亦或者，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带着重重的疑问，再次回到了鞠芳斋中，思绪纷飞。
而自从回了鞠芳斋之后，月风也是心事重重模样，让涵香看的分外奇怪，伸手在月风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从回来之后就没说过话？”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刻，月风就不由自主撇了撇嘴，没好气出声，“还不都是拜你家小姐所赐。”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涵香更是一头雾水，满眼的茫然。
自此之后的两天，段眠霜仿佛就陷入了忙碌之中，两点一线，不停的出入于锦绣楼和鞠芳斋之中，至于到底在做什么，也就鲜少有人知晓。
而幸亏，有了当日新月的提醒，给段眠霜提供出了另外一条路，竟是真让她查出了几分眉目来，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上终于出了笑容。
“月风，待会儿陪我出趟城。”
女子扫了眼手中传来的消息，一派若有所思之色，一张小脸是说不出的认真。
稍作准备之后，段眠霜也顾不上歇息，直接带着月风自后院翻墙而出，驾马而行。
一路上，月风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段眠霜嘴角不停的抽搐，“小姐，你这是…”
就算是要出去查消息，也用不着从后墙而出啊。
话音刚刚传出，来自于段眠霜的白眼就翻了过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若那件事当真同庄妃有关，她应是已经生了警惕之心，说不定早早便派人守在了那处。”
“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直接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月风倒是更加奇怪了起来。之前的嬷嬷一事，足以见背后之人的当机立断，又怎会留下这么一点蛛丝马迹等人来查。
段眠霜挑了挑眉，微微有些失神，“或许，这是她仅剩的良知。听说当年那个乳娘陪了她多年，亦成了仅剩的一份念想。”
而且，就算是他们找出了乳娘也无法证明什么，故而庄妃才会这般放了水，给他们钻了空子。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顺利出了城门，朝着十五查到的地方而去。
另一边，亦是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