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人之间第一次的争吵,自然是谁都不太舒服。
故而李乾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跑腿人,略有郁闷的朝着屋子中而去,“段小姐。”
轻敲了两下之后,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随之映入视线的便是推门而出的段眠霜,一样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打算认输。
她微微抬眸,李乾心中一个激林,暗叹着这种得罪人的事为什么每次都能落在他的头上,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开口,“段小姐,去用晚膳吧,主上已经等了多时。”
一阵沉默,就在李乾以为段眠霜不会再理会他之时,女子突然移步而行,直直走到了北堂湛对面坐下,目光扫过一桌的饭菜。
二人均是沉默不语,脸色阴沉,没有一个人打算让步。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段眠霜首先动了筷子,夹了些她爱吃的小菜放入口中,心下的主意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这次江浙之行,她必须要去。
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后,段眠霜整个人反而是变得放松下来,慵懒的靠在一边用膳,却丝毫没看对面的北堂湛一眼。
北堂湛挑了挑眉,倒是惊讶于段眠霜的变化,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眸光始终看着镇定自若的女子。
月光下的她,显得万般柔和而清丽,没有一丝半点的攻击性,美到人的心坎里去。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习惯了这样,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这熟悉的身影。
若是一天不见,便是心痒难耐。
段眠霜刚刚放下碗筷,月风便恰好归来,带着济春堂的一众药材出现在了女子身前。
“小姐,都办妥了。”月风不动声色的扫了眼院落中的情况,一颗心仍然紧绷着,有些忐忑的出现。
段眠霜神色如常的点头,又起身前去细细检查了遍药材这才放了心。
“准备这些个药材可是有什么事?”北堂湛盯着一院的药材若有所思,直觉上同江浙脱不开干系。
一方开口说话,李乾和月风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家主上还是输给了段家小姐。
段眠霜想也没想便直接回答,“过两日都用的上,有备无患。”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无比正常,可言语之间总有些平常没有的别扭,让两个人都感觉分外难受。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北堂湛终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开口,“眠霜。”
“嗯。”段眠霜依旧镇定。
北堂湛面带心疼,“江浙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清楚,就听本宫这一次,可好?”他放柔了声音,显然是对眼前之人丝毫没有办法。
堂堂三殿下,平日里运筹帷幄雷厉风行,可这些到了段眠霜眼前却是丝毫没有用处。
段眠霜顿了几秒之后抬头,无比认真的朝着北堂湛看去,其中带着北堂湛不懂的执着和坚定之色,“若三殿下不愿带上眠霜,眠霜就只能自己动身前往,到时候我们江浙再见。”
话语坚定,让李乾心中都是一惊,有些不懂为何段眠霜这次会如此坚持。
若不带她,她就自己跑过去?
赤裸裸的威胁,让北堂湛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段眠霜压在身下好好教育一番,瞬间黑沉了脸色。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段眠霜直接就转身回了鞠芳斋中,只留下院落中的北堂湛一人。
还是第一次,她就这么抛下他离去了。北堂湛心中有火,直接起身回了书房之中。
一夜之中,耳边翻来覆去都是段眠霜临走时的那句话,扰的他根本无法入眠。
这时候的北堂湛才发现,他自己早就输得一塌糊涂。对上这个小丫头,确实是毫无办法,只有妥协的份。
翌日一早,北堂湛就出现在了鞠芳斋中,面上还带着几分郁恼之色,“待会儿你家小姐告诉她,本宫准了。”
“啊?”涵香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北堂湛到底在说什么。
可就当她打算细细询问时,北堂湛早就消失不见。
这时候,身在暗处的月风早就是瞠目结舌,自家主上居然就这么妥协了,才过了短短一夜的时间。
要知道,他跟了北堂湛这么久,向来都知道北堂湛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就无从更改,这次倒是首次。
朝堂之上,众臣还在对江浙一事细细讨论着,待临下朝之前,北堂湛却是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此次出行江浙,怕是还要多带一人。”
“哦?是何人?”
皇帝先是一愣,很快开口发问,却没想到这人竟会是段家的三小姐。
段眠霜三个字一出,朝堂上不少大臣一时间就都炸开了锅,大多数皆是持反对意见。一个弱女子没事干跟着往江浙去跑岂不是胡闹?
就在众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一边的丞相却是开了口,“陛下,老臣认为思懿县主精通医术,若是此次随着三殿下前往江浙多少都能够帮上些忙。况且,思懿县主乃是定安侯府之嫡女,若肯亲自前去定然能代表皇恩浩荡,以显我天家体恤民情之心。”
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让不少大臣都在同时闭了嘴。
北堂湛微微点头,“丞相所言极是,还望父皇应允。”
他不动声色的朝着丞相看去,眸色逐渐变得幽深起来,不知到底在想着什么。
一番劝说之后,上位的皇帝终于点了头,大手一挥,“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对于皇帝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北堂湛抓紧时间前去,至于多带几个人少带几个人都不成问题,况且他也想看看段眠霜这丫头到底还有什么能耐。
出了朝堂之后,还没走两步北堂湛便听见了来自于北堂寒的口哨声,“你还当真舍得她同你去江浙受苦?”
北堂寒双手抱胸,额前的碎发柔顺的铺下,显得他整个人更多了几分阴柔之色。
听到声音之后,北堂湛脚步一顿,却是微摇了摇头,“她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若不是闭眼,本宫怎会带她前去。”
段眠霜说到做到,他从来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