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岱芝,苏清三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起来,挑了挑眉,戏谑开口,“不知段小姐什么时候对在下的事也这般关心了?”
他语气温润,并无责怪之感,仿佛是在对一个相熟已久的人说话一般,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段眠霜拎起茶壶亲自为对面的苏清三添了一盏茶,想了半晌后才淡淡开口,将之前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尽数说出。
自一开始北堂湛身上的毒,再到新月公主的病情,还有格珠眸中那异样的西域之花,不论是哪一件,都足以让她警惕起来。
今日,也算是她给苏清三提的醒,至于日后究竟要何去何从,那是苏清三自己的事,她断然不会出手干预。
越说,苏清三那清润的眸子便越发的诧异起来,一方面是对于秦岱芝的出乎意料,另一方面则是对段眠霜的好奇。
明明还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如何能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又如何对毒了如指掌,甚至造诣远远在他之上。
虽说是医毒不分家,可各有擅长,若是细细分起来的话,二者间的距离也是相差极大。对于段眠霜的毒术,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段小姐好细的心思。”苏清三笑着摇了摇头,终于明白了当日新月公主突然找他前去府中是所为何事,现在看来,和段眠霜这丫头还脱不开干系。
一边,段眠霜支着下巴,有些抱怨般的开口,“我若是心思不细,现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月光之下,趴在石桌上的段眠霜仿佛褪去了白日的精明淡然,恢复了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灵动模样,配上那根本挑不出瑕疵的五官,让人心头一动,也让人心头一软。
是啊,苏清三看过这个女子太多次的生死一线,大抵也清楚她今日的性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亦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率先问了问段眠霜的一身识毒的本事。
“你可别忘了,我们二人还算得上同门。”对于此事,段眠霜显然是想避而不谈,眨了眨眼一句话便轻轻略过,将重点重新转到了秦岱芝的身上。
听罢段眠霜方才那一番话,就连苏清三眸色都沉重了不少,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他,之于那个女子,是愧疚的。
他仍记得,当年济春堂中,那个苦苦央求着他的小丫头。
爹爹重病不起,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全家的希望都放在秦岱芝一个人的身上。突有一日,爹爹昏迷,她便跑去了济春堂中。
然,那时他手上还有个病人,便耽误了片刻。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片刻,当他赶去之时,秦岱芝的爹爹已经断了气。
纵然是医术再高,可对上一个死人时还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秦岱芝哭的伤心欲绝,却毫无办法。
之后再见,便是在大公主府中,她竟为了生计甘愿为奴,只为养活那还小的弟弟。
这,也成了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因为当年一事的愧疚,再加上秦岱芝本身的温婉可人,让两人一来二去间便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