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园中比往日要寂静许多,丫鬟比在西苑住的时候多出好些,此时却也都是垂着头,在院中静静的或打扫或搬弄花草,无一人会发出异响。
段眠霜也知道定是今日的事情传了出来,就算宫嬷嬷当时没惩罚自己,可这件事非同小可,也绝不会一时就被揭过去。
段眠霜自然是知道这些,果然在傍晚的时候,那李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又来到了南湘园。
段眠霜听见李嬷嬷来,放下手里的刺绣走出来,此时李嬷嬷脸上不似白天那样温和,而是隐约带着一丝凌厉。而李嬷嬷的身边,竟然是宁妃。
宁妃披着一条芦花夏氅,身材修长匀称,站在院中恍若一直清梅一般,只是此时她的笑容让段眠霜浑身一阵寒冷,好似掉进冰窟了一般。
“参见宁妃娘娘。”段眠霜两手在腰间作了一礼,眼睫垂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没有看宁妃,却也知道宁妃定然是在打量着自己。
不多时宁妃浅笑开口,“听说今日李嬷嬷撞见了那刘庶子与侍卫私通的丑事,这还真是宫里的一大奇闻。已经多少年没人犯过这样的错,怎么今日倒是突然出了这种事。”
段眠霜眼下抖了抖,“宁妃娘娘说的事,宫中禁令严查,想必不会弄错的。”
宁妃忽而神色晦暗起来,“听李嬷嬷说,那侍卫最先指认的是与你……”
“娘娘!”段眠霜忽而出言打断,声音不大却也带了一丝硬气,宁妃的话被堵在嘴边,脸色变了变。“段子任不要多心,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那侍卫身上搜出一张纸条,本宫觉得这纸条来的蹊跷,别是有人有心陷害,这才想出对比字迹的法子,段子任,你不会怪本宫吧?”
段眠霜心头冷笑,哼,对比字迹,也只有宁妃能想出这种法子!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自己与宁妃从没有互帮互助的先例,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维护宫里的名誉,一个刘芙,尚且不足以抵挡流言蜚语。
段眠霜露出一副惊慌的神色,“宁妃娘娘慎言,霜儿本是平民,怎能有怪罪娘娘的心思,娘娘折煞霜儿了!”段眠霜的脸色不似作假,宁妃露出满意的神色。“既然如此,便劳烦段子任将你的笔迹拿出来,与侍卫身上的对比一番!”
这话,却是怀疑段眠霜了?
本以为在宴会上,宁妃还曾帮自己说过几句好话,以为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可眼下看,宁妃似乎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段眠霜眼中神色缓缓变冷,心中的那份希冀也一点点的灭了下去。
段眠霜将自己平时抄写的书籍叫燕儿拿出来,宁妃立刻着人去对比。
这纸条是北堂湛做的手脚,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段眠霜身上。
段眠霜面色不动,可心中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若是当时北堂湛没有发现这些事,也没有调换字条,那自己定然是百口莫辩,现在被关进户机房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