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葎眼神低垂而下，显然是在等北堂湛的回答。
北堂湛眉头轻皱，最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谢父皇恩典，儿臣遵旨。”
段眠霜被强制的剥掉身上的贵袍，只剩下一身白色的麻布粗衣。在阴暗潮湿的牢狱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整日在昏暗的牢笼里不见天日，外面的音讯全无。有时候小卒会送来写吃食，有时候便几天也喝不上一口米汤。她的好妹妹在外面做了皇后，而她却要在牢笼中过完下辈子。若不是皇太后仙逝，天下大赦，只怕自己一辈子都要在这里过活。
段眠霜对这场景已经有些适应，只是不知外面是如何的情况。她一直在想，柳思玉究竟是被何人所害？若是突然暴毙，除了本身的毛病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毒。
可自己检查过柳思玉的脉搏，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因为说话多了心跳有些快，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段眠霜正思索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铁链的声响，随后一道绛紫色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北堂湛看到段眠霜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心头狠狠一震。他何时见过段眠霜落得如此境地，心中也不免难受，“让你受苦了。”
段眠霜见到是被北堂湛，下意识的心中升起一丝希冀。若是他，能帮到自己就好了。
“见过三皇子，罪女不苦，只是这牢笼里孤单寂寞，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就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段眠霜从前向来都是活泼的，如今变得如此消沉，让北堂湛心中突生悲怆之感。
“柳氏的事你可有眉目了？”
段眠霜摇头，“来的蹊跷，不知殿下查验过柳思玉的石首没有，可有什么结论？”
北堂湛也是同样摇头，“起先太医说是兴奋极致导致猝死，可后来的女官说柳思玉身体虽然差，可五脏六腑都是好好的，就算兴奋也绝不会因此死去，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段眠霜听闻这话，却忽而怔住。
她曾经在万毒策上见过，有一种叫乐湛的毒，能不知不觉的渗入人体，包裹其五脏六腑，在其极度欢愉时使内脏不再运转，从而让人突然死去。
这与柳思玉的死法，貌似十分吻合。
段眠霜登时双眸放光，看着北堂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了。”
北堂湛也甚是好奇，段眠霜便将自己所猜想与北堂湛说了，还说出梅嬷嬷曾给柳思玉一种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北堂湛闻言却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隐藏如此之深，早在那时便开始了打算，为的就是让你因此入狱，好狠毒的心！”
段眠霜神色如常，心中却是风云变化。虽然还不知道真凶是谁，可这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北堂湛思量后，还是忍不住的出口，“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乐湛这种十分隐晦的毒药的？”
自己身上的金水毒也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可段眠霜非但听说过，甚至还会医治。这也是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今日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