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
在榻前给还在昏迷不醒的段眠霜喂过了药，又亲手将切好的参片放入女子口中，北堂湛才悄然离去。
“看好眠霜。”
留下短短四个字之后，北堂湛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他需要知道，今日的事幕后之主究竟是谁，就算是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了，他亦有办法查的出来。
只要让他查到，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与此同时，北堂寒那边。
男子正晃悠着一把山水折扇，额前的碎发随风而动，显得他面容更加研丽起来，红唇妖冶，“可查到了幕后之人？”
面前，一暗卫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却是淡淡摇头，“人都被杀了，属下又去查看过，一无所获。只是看之前的手法，应是常年握剑之人。”
今日，北堂湛在迎春堂中大开杀戒，所有人尽数毙命，当真是未曾留下一个活口。这份狠辣，就连北堂寒也是甘拜下风。
“算了，你下去罢。”
他朝着窗外看去，烛火摇曳，残月高挂，一切都显得凄清而神秘。幕后之人…到底会是谁，他亦很好奇。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三弟不会是省油的灯，接下来的长安城，定然也不会继续太平下去。
在烛光的掩映之下，北堂寒本就阴柔的面容也变得更加绝色起来，惊艳且妖娆。
北堂湛自昨日丢下一句话之后便是一夜未归，就连清竹阁中的贴身暗卫都被甩在了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家主上的去向。
故而，当皇帝派下来的公公询问之时，都是面面相觑，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消息传回了宫中，亦是让龙颜大怒，皇帝拍案而起。他这个儿子，分明就未曾将他放在眼中，为了一个区区女子，连朝都不上，成何体统。
曾几何时，德妃宠贯后宫之时，北堂湛风头独一无二，亦是皇帝放在心尖上之人。可那件事发生之后，也让生性多疑的皇帝对这个曾经最为宠爱的儿子产生了怀疑，天差地别，只发生在一夜之间。
可，即使这样，谈到北堂湛时，皇帝眼中亦是遮掩不住的骄傲。
大殿之上，对着公公带回的消息，皇帝在大怒之后亦是一言未发，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作罢，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以至于在东宫那边得到消息时，北堂葎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脸色。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为何父皇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知不觉中，指尖已深入肉中，掐出点点痕迹。
清竹阁中，段眠霜依旧是昏迷不醒，情况比之前也差了不少，脸色苍白，唇角也起了灰色的皮，看上去分外憔悴。
短短两天的时间，段眠霜就已经足足瘦了一圈，让人几乎看不出这是之前那个绝色倾城的段家大小姐，反而成了个随时都会驾鹤西去的病人。
北堂湛自从回来以后将事情交代给暗卫，便是寸步不离，就守在女子身边，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沉默，谁都不愿意见，除非是有了关于此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