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宫家的这位大小姐,段眠霜的印象不可谓不深。之前寿宴之时三番两次出口挑衅,最后却是中毒昏迷,差点便在定安侯府之中闹出了人命。
思绪流转之间,几日不见的南宫尘清就已是娉婷而来。
段眠霜姿态慵懒打着哈欠坐在院落之中,前方是她刚刚煮好的茶,一对顾盼生姿的桃花眸落在来人身上,是说不出的惊艳。
纵然南宫尘清亦是个美人儿,可对上面前的段眠霜之后就在瞬间失了色彩。她的美,似是已刻入骨髓,带着骨子里的尊贵和雍容,一举一动,都是无可挑剔。
也怨不得,之前南宫尘清的嫉妒。
碰上这样得天独厚的女子,怕是不少人都会心中有怨吧。
四目相对,南宫尘清领着两个婢女便已经走近,朝着段眠霜微微福了福身子,“县主。”在她身后,两个丫鬟手中各人都拎着个精致万分的小盒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段眠霜微微颔首,也没有半点生疏,来者是客。她看了看面前的位子,“坐吧,来尝尝我煮的茶。”
如斯随意,就像是碰到了好久不见的老友一般,让南宫尘清的神色中都多出了几分诧异,“你不恨我?”
她直勾勾看着段眠霜,脱口而出的话也是无比直接。当日寿宴,她可是差点就让段眠霜下不来台,也差点让整个安定侯府都丢了面子。
在来这里之前,南宫尘清就已经想好了会发生的几种场面,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般平静,平静到让她诧异。
段眠霜挑了挑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她的态度太过随意,以至于南宫尘清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紧接着就听到段眠霜继续开口,“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相信南宫小姐不论如何都没到这么蠢的地步。”
当日,命悬一线,段眠霜看的清清楚楚。
这句话也让南宫尘清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故意一滞,看了看身后,“县主无碍就好,尘清在这里谢过当日县主的救命之恩。”
随着南宫尘清的话语,身后两个丫鬟也上前一步,将盒子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放了两株千年灵芝,都是千金难求。
如此好东西,段眠霜自然也不会拒绝,摆了摆手,涵香就上前一步小心收好,冲着南宫尘清点了点头。
这般直接的段眠霜,也差点让南宫尘清给笑出声来,紧接着人也放松了不少,拿起茶杯小口小口抿着茶。
良久之后,她才盯着段眠霜认真开口,“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
她说的是实话,段眠霜风头太盛,又直接被三殿下选为了侧妃,不光光是她,不少长安城中的女子也都将段眠霜看做了眼中钉。
一边,段眠霜依旧神色无波,淡淡点头,自然的不能再自然,“本小姐亦不喜欢你,被人当了枪使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私底下搞小把戏。”
不可谓不讽刺,也终于让南宫尘清意识到了当日的问题。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让她无法反应,现在过后再想一想,当日寿宴确实蹊跷。而细细想去,有可能对她下毒去诬陷段眠霜的人也只有…
想着,南宫尘清眸子中就出现了一抹恨意,她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
见南宫尘清已经都想明白,段眠霜这才轻轻一笑,再次靠在了软榻之上。
谢也谢过了,再待着也是无趣,南宫尘清很快起身,再次道了一次谢,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去。
背后,段眠霜看着南宫尘清窈窕的背影,微微勾唇,“这个南宫小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样的性子,她喜欢。
入夜,段眠霜一个人静静待在屋中,眉目微垂,正小心翼翼查看着自己的伤口,不时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伤口白日还不觉什么,但到了要换药之时就无比发愁,段眠霜一向不喜欢旁人动手,便直接让涵香退了出去。
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有些困难。
纱布褪下,只见距离心口极近的位置上有一道明显的撕裂伤疤,在如玉的肌肤之上看的分外狰狞。
段眠霜看了眼伤口,终于不再犹豫,直接拿起了一旁摆好的小瓷瓶,轻轻朝着伤口上撒去。
下一秒,就是一阵未曾忍住的呼痛声。
再看看女子,一脸的痛苦神色,嘶哑咧嘴就连拿着瓷瓶的手都因疼痛而抖了起来,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疼痛,一张好看的脸也给皱成了包子。
鞠芳斋之外,夜色茫茫之下,一道俊俏挺拔的身躯立在一边,再也忍不住的朝着段眠霜所在的屋中走去。
美人肌肤如玉,确实是一副绝美场面,只是他若再不出现,这美人怕是就要被自己给痛死了。
榻上的段眠霜对外面这一切恍若未闻,一心只顾着伤口的疼痛,连脸色都跟着苍白了几分。
待那疼痛感渐渐褪去,段眠霜再次拿起了瓷瓶,一脸的视死如归,想着直接将所有药粉洒出完事,却在下一秒被人给牢牢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随之而来的还有来人一身的寒意,段眠霜身子一僵,刚刚想要抬头,就听到了让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胡闹,怎地不叫涵香进来。”
北堂湛皱着眉头,眸中尽是心疼之色,忍不住斥责出声。
还没等段眠霜开口解释,他就已经顺手接过了女子手中的药瓶,心疼万分的查看着段眠霜身上的伤口,是说不出的认真之色。
这样的北堂湛,也让段眠霜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去,安安静静任由北堂湛来。
月光之下,男子的睫毛微微垂下,一张俊美立体的脸庞无比认真,蹙眉盯着她的伤口,动作纯熟。
不知不觉,竟让她忘记了疼痛,再次给看痴了去。
明明已认识这么久,可段眠霜还是忍不住的看痴,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想冲自己翻个白眼,简直太没有出息。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了二人之间姿势的暧昧,北堂湛的呼吸轻轻打在她的肌肤之上,让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