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清浅，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让在场一众人都是毛骨悚然，有些后怕的盯着段眠霜手中的那小瓷瓶。
这等物事，他们闻所未闻。
小五子接过瓷瓶，直接朝着那痛苦万分的死士而去，只见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恐惧起来，整个人都是瑟瑟发抖，忍不住的后退。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无法相信，一个铁骨铮铮的死士能够被一个女子折磨成这般模样。换做了他们，又能撑得了多久。
想着，众人再次看向段眠霜时目光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一直都小看这个女子了，北堂湛看上的人，绝不是那么简单的，直到今天他们才彻底领略。
有了方才的经验，这里面的药粉若是洒在人的脑袋之上，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甚至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继续看下去。
段眠霜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那死士的变化，红唇轻启，“可惜了，你这般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却非要死在这种阴暗之处，何必呢？”
她一步步走近，清澈见底的桃花眸盯着还在不停挣扎的死士，循循善诱，“明明是旁人做出的龌龊之事，可备受折磨的是你，值得么？”
空旷的屋子中，段眠霜的声音空灵，好像带着众人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算你能撑过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我手中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多的是你想象不到的折磨。”
女子歪着头，一派天真无辜之色，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惊胆战。她一刻不停，像是在逼着死士做什么决定，手中还把玩着另外几个小瓷瓶，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猜测，这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慢慢的，只见那死士眼中的恐惧变做了绝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会输在这么一个小女娃的手上。
突然之间，段眠霜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朝着此人看去，“你…还有家人么？”
这个人，伤了她的两个丫头，她自然是不会放过。可人在世上，都是身不由己，她更想知道的，是一直躲在背后连露面都不敢的孬种。
她清清楚楚的开口，“我段眠霜给你承诺，你的家人，都会安然无恙，而你也会痛痛快快死去，只要你说。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结果。”
说罢，段眠霜就利落转身，她的耐性已经快要用完。
软硬兼施，好手段。
一边，北堂湛看向女子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骄傲之色，这是他的小丫头啊，那个让他发誓保护一生的小丫头。
甘愿成为死士，不过就是那几种人罢了，段眠霜在赌，在同自己赌。
无疑，她成功了。
良久的寂静之后，那死士终于开了口，无比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太子妃。”
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的清清楚楚，也让段眠霜勾唇一笑，带出了几分嗜血。她扬了扬胳膊，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散开，接着就是让众人再次大跌眼镜的场面。
之前那些迫不及待待在死士身上的东西，竟都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争先恐后的往出跑，像是碰到了什么让它们万般惧怕的东西。
很快，就都是四脚朝天。
她深深的看了眼死士，转身离去，身后一众暗卫也都紧随而上，还没从方才震人心魄的场面中回过神来。
鞠芳斋，女子换了声素白衣裙重新出现在了北堂湛面前，容貌绝美，恬静中透着风华，款款走到了北堂湛面前。
她那一头的墨发用一玉簪简单束住，随着女子的动作而不停的在腰间摆动，可谓是摇曳生姿。
“武清黎…”段眠霜一脸的若有所思之色，“我倒是没想到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她和武清黎之间确实是有仇，可以她对于武清黎的了解，绝不会有如此的手段，她的背后定然还有什么人。
显然，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北堂湛淡淡点头，“我已经吩咐人去留意了，想必不多时就会有消息。”
段眠霜坐在摇椅之上，一张脸都快纠结成了包子，看的甚是可爱。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中参与进来的人还不少。她这辈子从未想过什么风光无限，只想着低调了结，没想到还是被这么多人盯在眼中。
这样的段眠霜，也让北堂湛变得毫无抵抗之力，眼底带着几分柔软，将女子搂在怀中，挡住了不时刮来的寒风。
越想，段眠霜心中便越发郁闷，良久之后才开口恨恨道，“这个仇，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不管是谁，本宫都会帮你。”无条件的支持，让段眠霜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上天待她不薄，这一世，有人并肩而立。
女子窝在北堂湛温暖的怀中，一对眼睛不停的眨着，一看就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也让北堂湛爱极了她的这幅模样。
果然，北堂湛的想法是对的，片刻后，女子就起身朝着北堂湛勾了勾手，附耳过去，轻轻耳语，让北堂湛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感慨的摇着头。
“本宫以前倒是没发现，段家小姐原来这般古灵精怪。”
他，将段眠霜所有的变化都清清楚楚看在眼中。从一开始的机敏小心，到之后的步步为营，再到现在的睿智大气，不输天下的任何男儿。
两世的事情让段眠霜终于幡然醒悟，一味忍让，都是徒劳。若是想将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中，便要亮出刀锋，让旁人忌惮。
“嗯？”尾音上扬，段眠霜有些威胁的目光朝着北堂湛看来，也让其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心情极好。
这笑，就连一边的李乾听了之后都是一脸的诧异。自从德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之后，殿下似乎就再也没有开怀大笑过。
也不知，段眠霜到底同殿下说了什么。
不过，李乾心中的疑惑也很快得到了解答，第二日一早，三皇子府中就变得分外热闹，让李乾这个贴身侍卫都有些看不下去，一张嘴不停的抽搐着，有些怀疑的朝着自家殿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