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倾小青心里想的什么,明明该与郁云染作对的她,却偏偏扬言会帮她,在郁云染也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却知道了更让她惊奇的事情。
倾老爷子将所有事情的差错都归咎与倾小青头上,将所有骄傲的美事都认为是倾小言的作为。
倾小青儿时的记忆总是零零碎碎,难以拼凑起来。星星点点的碎片上,只有依稀的影子——爸妈失望的眼神,爷爷嫌弃的语气和倾小言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
总在大雨倾盆的夜晚中,一段段揭开倾小青不想回顾的往事,她的记忆总是那么痛,那么残酷,再也不愿再想起,再也不愿再清晰……
她记得小时候,身边总有个小女孩跟在身后,她叫做叶叶,是她唯一的玩伴。可就在几个月后,倾小青再次跑向她家胡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叶叶躺在地上的尸体,不远处还有一辆他再熟悉不过的车。
她看着倾老爷子随手一张支票交给哭的死去活来的妇人手上,冷眼瞟了一下转身就走,身后跟着的便是倾小言。
后来她才知道,十六岁的倾小言吵着司机说想自己开一段路,可是没想到刚踩下油门便撞上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叶叶。
叶叶离开后的日子,倾小青总会在梦中看到她,梦到她在梦里喊着倾小青的名字,听到她喊着让她救她。
那天下午,她像疯了一样,冲着地上的叶叶奔过去,血水蜿蜒了一地,染透了两个孩子的青春。
后来,她将叶叶埋在心底,把最好的朋友埋在了内心最深深处,连同那悲伤的日子。同时将对倾小言的恨意也埋在心底,还有对倾老爷子的畏惧。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么多年,我们都将他放在心里的最深处,深到连我们自己都忘记了。
郁云染连同慕逸晨一起来到医院看望郁郢,却在刚出病房是遇到迎面走来的倾小青,褪去艳丽的妆容,倾小青惨白的嘴唇不留一丝血色。
郁云染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问了句:“倾小青,你怎么了?”
倾小青没有说话,郁云染却注意到她手上的化验单,一把夺过,A4纸上满满的文字,引入眼帘的就只有癌症两字。
郁云染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拉起她的手就走向各科医生的诊疗室,不停地问着治疗办法。
倾小青被她这一番举动逗笑:“郁云染,你是我什么人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郁云染看着她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通红着差点要流出泪来:“靠,你还笑得出来!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死就死咯,我又不怕。”
郁云染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死什么死啊,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要让我知道你要死。”
倾小青噗嗤一笑,心中一震暖意,没想到,这个结识不深的郁云染会为自己哭。
从那天起,郁云染不管在哪都要把倾小青拉着,就连在公司处理公务,也要倾小青在一旁看着。
“哎郁云染,你以为我没事做啊,天天在这儿跟你耗着。”
“一个要死的人能有什么大事。”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说个好听点的。”
“不能。”
她两的对话总是这样,郁云染总是一口一个死的 刺激着她,而倾小青似乎又不在乎,郁云染劝过倾小青到医院做化疗,可倾小青的回答是。
“不要,我才不要头发全部掉光,坐在病床上等死,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天天跟着你混吃混喝,来的自在。”
郁云染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倾小青化验单的那一刻,心中想珍惜这个女孩子,尽管不久之前被她泼了一身红酒,可她总觉得,真正的自己被她给藏起来了。
“郁云染啊,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最真实的你,更没必要向所有的人说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这是倾小青背对着郁云染所说的话,“嘁。”郁云染鄙夷的哼了一声:“面具戴久了,不会累吗。”
“面具戴久了会变成衣服,能累到哪去。”
后来倾小青告诉郁云染说:“在我的眼里,对他是爱,我他眼里,是烦,在别人眼里是贱,爱一个人明明只需要八分情,我又为何偏偏爱成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