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天恩昨天看到纸篓里的血迹时,已经明白宋以珠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昨天晚上他焦虑难安,突然间想到自己曾经的承诺,立刻就联系了这艘花船。
当他决定驾驶这艘花船和宋以珠离开的时候,脑海中闪现过郁云染,想要和她解释和说明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秦天恩看着郁云染那种干净而熟睡的脸时,既不忍对她说谎,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跟她去讲述这件事情。
一直等到快天亮的时候,秦天恩终于没有叫醒郁云染,独自黯然离去。他明白,有些事情,必须自己独立作出决定,并承担这个决定后的后果。
船依然在向深海中划去,风越来越大了。
“我们到里面去吧,外面风太大了。”秦天恩看到宋以珠冻得有些哆嗦,身体开始发颤,忍不住说道。
外面确实有些冷了,现在已经是深秋,本来就有些寒,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深海,也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正是风浪最大的时候。
裹了裹衣服,宋以珠贪婪的看了一眼海面的景色,对秦天恩说道:“天恩,谢谢你,有你陪我今天已经足够了,我们回去吧。”
“啊?”这是秦天恩没有想到的。他从前答应过宋以珠会陪她七天七夜,所以,他这次出来,自然是准备了七天七夜的航程。
他没有想到宋以珠会突然间提出来回去,所以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怔怔的看着宋以珠,秦天恩发现她脸上愈发的红润了起来,似乎比先前更加美艳一些。
落日的余晖下,秦天恩忍不住被她的美貌所惊叹:“以珠,你简直是太美了,我这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完美的女人,你简直就不是这尘世的人。”
似乎是第一次被秦天恩赞美一样,宋以珠的脸居然红了起来,像少女一般的仰望着秦天恩:“天恩,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虽然秦天恩一时之中被她的美色所迷恋,而且瞬息之间,他也明白自己是个有妇之夫,这样对另一个女人说这种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可看着宋以珠那带着可盼的神情,秦天恩心中微微一阵叹息说道:“是的,你确实是这世上所有的美人。”
听到秦天恩如此确切的答复,宋以珠心生欢喜,带着少女一般的神情说道:“谢谢你,天恩,这一生,错过你是我的错,但得到你这句话,我就死而无憾了。”
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样子,而且突然间有了精神,秦天恩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也许这就是回光返照的症状。
此时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既然她开心,秦天恩也就只好陪着她一起开心。
他们仿佛穿越了时空,忘记了世外一切的生物,好像还是他们热恋时的样子。
直到暮色将近,海面上的风更大了,宋以珠确实有些累了,脸上掉下了大颗的汗珠,对秦天恩说道:“我实在是太累了,不然的话真想跟你玩上七天七夜。不过现在,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的气色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秦天恩也不勉强,立刻点了点头,把船掉头往后走。
当他们重新回到A市的港口时,已经是下半夜三四点钟的时候了。宋以珠睡得非常的香甜,淡淡的花香笼罩着她,月华之下,犹如一个仙子。
港口上早就停满了很多记者和一些看热闹的人。虽然他们也不确定秦天恩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他们一直派有人在这里留下来探看。一发现秦天恩的花船靠岸,立刻就冲了过来。
好在秦天恩早就有所防备,当那些记者冲上去的时候,早就被人拦住了:“对不起,宋小姐正在休息,请不要打扰他们。”
他们说起来是那么的轻松自如,完全没有考虑秦天恩和宋以珠之间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无观乎秦天恩和宋以珠的身份,只要秦天恩的做法,他们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请问一下,”虽然被拦住了,但还是有记者不甘心的高声询问站在船头上的秦天恩,“秦少,您和宋小姐一起出去,您夫人知道吗?”
风微微的吹了过来,打着秦天恩的脸上,有些冷。
“知道。”忽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的说道,“他们已经很辛苦了,请你们不要打扰他们。”
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众人有些惊异:原来,说话的女人正是郁云染。
只见她穿着十分的休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宫小曼和郁云笙的陪伴下,慢慢的走了过来。
也许是不经意之间,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郁云染差一点儿跌了过去。
好在宫小曼离她很近,知道她的心事,一直在密切的观察着她。见她一个闪神,差一点儿倒了过去,宫小曼立刻伸出手去,牢牢的抓住了她。
“谢谢。”郁云染轻声说了一句,立刻恢复了神情,淡定无比的向船上走去,看到秦天恩,远远的扬了扬手说,“天恩,我有事来晚了些,你不介意吧?”
“没什么。来的刚刚好。”
虽然秦天恩不知道为什么郁云染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做,但至少她这样做,可以解决了眼前的后顾之忧,所以立刻端正了态度,迅速说道:“她已经很累了,特别累,傍晚的时候睡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
好像是在解释宋以珠为什么没有出现,但其实,郁云染明白,秦天恩这是在向自己传递信号:我们两个是干净的,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
其实用不着他解释,郁云染也会相信他。她难过的是:为什么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时间给自己打声招呼?难道是因为不信任吗?
郁云染的心很痛,尤其是看到秦天恩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责问个究竟。
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只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自己装扮得像个久经沙场的外交官一样,淡定的应付着那些人。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借口,但既然正室这么说了,主动来为秦天恩和宋以珠来开脱责任,这只能成为一桩美谈,不能成为一个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