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花绣得可真好看!”青儿拿着蒸好的小黄花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孙妙文将小黄花仔细装好,封口,一只小小的香囊就已经做好了。拿了香囊,孙妙文对青儿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提亲去。”
青儿嘴一嘟,不满道:“小姐,哪儿有女方去提亲的,还是由小杰来说的好。”
“你这会子倒是脸皮子薄了,刚才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扭捏。”孙妙文笑着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南之哪儿有心思看书,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小黄花。
孙妙文透过窗户,看到南之一脸地花痴样,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满意地微笑,孙妙文看得投入,又想起刚才被南之压在身下的情形,心里又是一阵小鹿乱撞,转身去了南之的卧房,坐在床边,孙妙文将做好的香囊轻轻放在了南之的枕边,对着床上的枕头发呆。
“夫人,”小杰站在门外,轻轻叫道:“少爷让我请您去用膳。”
孙妙文见是小杰,轻轻一笑,问道:“小杰,你跟着少年多少年了?”
小杰垂首而立,回答孙妙文道:“夫人,小杰五岁入府就一直跟着少爷。”
“那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曾想过自己的婚事?”孙妙文继续问道。
小杰回答道:“夫人说笑了,小的只是一个家人,婚事只凭着少年作主,不敢有奢望。”
见小杰如此谨慎,只字不提青儿,孙妙文心里有些狐疑,难道这事情只是青儿自己一厢情愿不成,只得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若有心仪的女子,夫人我可以替你作主。”
小杰一听,立刻跪了下来,赶紧说道:“回夫人的话,小的自幼在府里长大,也不曾动过什么心思,只是见了夫人的丫鬟青儿,心里甚是喜欢,想求夫人许配给了小人。”
孙妙文扑哧一乐,抬手道:“起来吧,看你这样,对青儿倒也是真心。若是把青儿许配给你,倒也般配。”
小杰满心欢喜,起了身,连声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孙妙文笑道:“这事儿我自会跟少爷去说,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一切听我的安排。”
当下,孙妙文去了大堂,南之和绡锦已经坐在桌子边了,两人坐得挺远,气氛有些尴尬。
孙妙文入了坐,也不便说道,只等南之拿了筷子,便算是用膳开始了。
用完饭,孙妙文本想立刻离去,却被绡锦拉住了。
“妹妹,咱们两个说说话,打发下时间,你看可好?”绡锦拉住了孙妙文的手。
孙妙文怕绡锦问起大哥的事情,不愿意多说,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南之却走过来搂住了孙妙文的肩,对绡锦笑道:“大嫂,这春宵一刻值千金,有话还是明天再聊,还请嫂嫂早点休息了吧。”
绡锦没想到南之会来这招,两个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就秀起恩爱来了。
稍一愣神,南之已经搂着孙妙文走了。
绡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孙妙文在花园里练了一阵拳脚,感觉到浑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心情也很是舒畅。
青儿倒好了茶水,在凉亭里唤道:“小姐,歇息一下吧。”
孙妙文收了功,到凉亭坐下,端起杯子,正要喝水,只听绡锦夸张地称赞道:“妹妹,真是好功夫啊。”
难怪南之不喜欢这个大嫂,这女人也真是太假了,完全不懂功夫,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么?孙妙文开始为自己当初答应让绡锦在檀园住后悔了。
“姐姐,”孙妙文欠了欠身,说道:“今天没有出去转转啊?”话刚出口,孙妙文就后悔了,真是欠抽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绡锦顺着杆子就上了。只见绡锦皱着眉说道:“妹妹,我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昨天看到敏之,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孙妙文避重就轻,打起了哈哈,对绡锦说道:“姐姐,一直听说敏之大哥沉稳干练,自有分寸,姐姐不必过分担心。”
“哎,”绡锦叹了口气,假装掩面道:“妹妹,你是不知道,正是因为夫君一直沉稳,最近一段时间太过反常了,所以姐姐我才会如此担心。昨天和敏之大哥一起的那个丫鬟究竟是谁,还请妹妹如实相告。”
孙妙文心想,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说道:“妹妹也只是看那个丫鬟有些眼熟,离得太远了,并没有看得分明。”
绡锦自然知道孙妙文没有说真话,但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采取迂回政策,笑道:“不怕妹妹笑话,姐姐我只是担心夫君在外面养外室,毕竟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
孙妙文见绡锦说得情真,触动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得放松了警惕,也跟着说道:“是啊,哪个女子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绡锦轻轻拉过孙妙文的手,拍了拍,说道:“姐姐我也听说过南之的一些事情,嫁入王府,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你我知道。”
“姐姐,我—”孙妙文刚想告诉绡锦那丫鬟是玉蝴蝶的丫鬟,却见青儿拿起水壶给孙妙文和绡锦继了茶,娇声说道:“小姐、夫人,请用茶。”
孙妙文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了,赶紧话题一转,说道:“我有些累了,想去泡个澡,姐姐您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绡锦见孙妙文一身细汗,也不好意思阻止,只得讪讪笑道:“妹妹请,我在稍坐一会儿。”
孙妙文转身出了花园,拍了拍胸口,对青儿说道:“好险,差点就被她把话给套出来了,这个女人好生厉害,一点也不像姑爷说的,脑袋有点问题嘛。”
青儿笑道:“幸好我机灵,要不然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只要咱们姑爷好生在家呆着,不去那些个花街柳巷就阿弥陀佛了。”
“说来也奇怪,难道那玉蝴蝶真的转移了目标,盯上了敏之大哥,不再纠缠夫君了?”孙妙文觉得有些奇怪。
“那也是自然,玉蝴蝶缠着姑爷,肯定是因为姑爷的身份和家世,”青儿分析道:“大少年虽然比姑爷沉稳,但毕竟是王府的长子,大夫人又未曾生育,自然得手的机会和把握都会更大。”
“只是那个玉蝴蝶太嚣张了,我就是看不了她那个得意的样子。”孙妙文恨得牙痒痒。
青儿狡黠地一笑,对孙妙文眨眨眼,说道:“小姐,要不然,咱们给玉蝴蝶搞点小破坏?听说大夫人是很善妒的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果从我嘴中说出来,难免有挑拔的嫌疑,终究是不大好的。”孙妙文想了想说道。
“要不然?”青儿和孙妙文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会心一笑。
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孙妙文和青儿换上了一身男装,出了檀园,直奔东园而去。
老远地,老鸨一脸媚笑地迎了上来,一见是拿大笔银票闹事要赎玉蝴蝶的客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张腥红的大嘴几乎开到了耳根。
“公子,里面请。”老鸨热情地招呼着孙妙文,问道:“今天,公子想找哪位姑娘?”
孙妙文坐定了,看也不看老鸨,冷冷地说道:“玉蝴蝶。”
老鸨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说道:“公子,实在是得罪了。玉蝴蝶已经被包了,不方便伺候,我再给您介绍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孙妙文假装愠怒,一拍桌子说道:“谁这么大胆,敢跟小爷我抢女人?”
老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想着这位公子出手阔绰,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只好陪着小心说道:“公子,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方便说,只是的确不太方便。”
青儿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举到老鸨眼前晃了晃。
老鸨好象魂儿都被勾走了,笑道:“哎哟,公子,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毕竟这几天都是衡王府的公子出了价的。”
孙妙文一听,看样子果然是敏之哥,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哎,哎,”老鸨舞着手帕刚要叫唤,青儿将银票塞到老鸨手中。
老鸨得了钱,连声叫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有空常来啊。”
孙妙文冷冷一笑,心想:下次再来,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只怕到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
回到檀园,没见着绡锦,孙妙文觉得心情轻松,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个敏之大哥,也不知道唱的是哪出,怎么会跟那个玉蝴蝶又混到一起去了。
第二天,孙妙文算准了时间,来到绡锦的房间。
绡锦正在房中绣花,见孙妙文来了,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笑道:“妹妹,来得正好,姐姐正无聊地打发时间呢。”
孙妙文拿起绣布,仔细端详着说道:“姐姐真是好手艺,针脚细致得很呢。”
绡锦笑道:“妹妹见笑了,只是打发时间罢了。这会子有妹妹陪我说话,倒是好得很呢。”
“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些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姐姐你说可好?”孙妙文假装漫不经心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