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坐在厅里的三个胖子,玉蝴蝶就觉得恶心,一脸横肉,就是有钱也充其量是个暴发户,与那些是翩翩佳公子完全没有办法相比。
玉蝴蝶正要转身离开,其中一个胖子已经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不待见咱们爷儿几个?”坐着的胖子轻蔑一笑,“大爷我还就不相信在这东园里,还有买不到的笑。”
老鸨见此情形,端了酒过来,递到玉蝴蝶手中,连连向玉蝴蝶使眼色,让她不要使小性子。
玉蝴蝶再是青楼女子,好歹也是头牌,大多数情况下还能自己挑选客人,倒宠出了些小姐的脾气。
老鸨见玉蝴蝶不接酒杯,也有些心急,只得自己端了向为首的胖子说道:“大官人,女儿不懂事,我做妈妈的先敬您一杯,还请您担待着点儿。
胖子一把将老鸨推开,冲到玉蝴蝶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笑道:“你一个妓女,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给老子摆脸子,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老鸨见开情况不妙,赶紧上来拉住胖子说道:“客官,客官,请息怒。这蝴蝶姑娘卖艺不卖身的。”
胖子一甩手,将老鸨摔在地上,说道:“是没卖过,还是大爷我给的钱不够?”
玉蝴蝶从来都是被男人宠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心下一急,抬手就在胖子脸上扇了一巴掌。掌声清脆,立时所有的人都呆在了当场。
“嘶,”胖子手上一用力,玉蝴蝶身上的丝绸立刻被撕下了一大块,拉到了腰下,胸前春光一片,几乎全部裸露了出来。玉蝴蝶惊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被拦在身后的胖子一把拎住,活像吊在那儿出售的白乳猪。
胆子的女人已经惊叫一声躲到了一边,平时见不惯玉蝴蝶作威作福的,见玉蝴蝶被侮心里暗自高兴。门前也开始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有趁机饱眼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看别人围着挤进来看热闹的。
为首的胖子又在玉蝴蝶胸前揉了几揉,笑道大声说道:“什么头牌,我看也不过如此。让咱们兄弟再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有什么不同。”说罢把玉蝴蝶扛在肩上,就往后院里走。
老鸨见此情形,想要上前阻拦,被另一个随从一把拦住,说道:“妈妈,好生把钱给我收好,这两万两也不亏了你。”
老鸨咽了咽口水,的确这银子是足足有余了,心下只好自我安慰道:“只当是给玉蝴蝶一个教训好了,谁让她平时仗着自己是头牌,自恃太高,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孙妙文和青儿混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见玉蝴蝶如此受侮,也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份了。但是也不知道这玉蝴蝶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受到这样当众的侮辱。
“小姐。”青儿悄悄在孙妙文耳边说道:“大夫人也在呢。”说罢小嘴一呶。
孙妙文用眼角的余光一扫,果然,绡锦正站在人群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冷笑。
孙妙文心中一凛,打了个寒颤,难不成这一出戏全都是绡锦安排的?看来这个绡锦,远不是自己想像得那么简单。拉了拉青儿的衣角,孙妙文悄悄退出了议论纷纷的人群。
玉蝴蝶无力地躺着,一双玉臂在翠绿的绸面上分外夺目,手臂上泛着一块一块的青紫。虽然身为妓女,但是玉蝴蝶好歹也是头牌姑娘,何时又受过这等委屈。即使是淮南王当初想要一亲她的芳泽,也因为她的心思只放在南之公子身上,也不能亲近于她。
想到被那样龌龊的男人侮辱了,一行热泪从玉蝴蝶的眼角滑落。忍着浑身的酸疼,玉蝴蝶支撑着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看了看跪在床边的小丫头。
跪着的女孩儿头也不敢抬,只见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地上。
玉蝴蝶对小丫头说道:“这也怪不得你,起来吧。”
“小姐,是铃儿不好,没有能够及时赶回来。”叫铃儿的小丫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怪不得你,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玉蝴蝶拢了拢鬓间的乱发,凝神问道。
铃儿抬起头,双目有神,答道:“小姐,已经打听清楚了,那衡王府的大公子敏之一直住在王府之中,有一夫人,名唤绡锦,也是朝中大臣之女。二人本也算是夫妻和睦,但无耐那大夫人入府多年,肚子偏不争气,到现在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因此,两人也渐渐生分,很少在一起了。”
“嗯,行了。看来这女人早就已经拴不住男人的心了。你做得很好。”玉蝴蝶抬了抬胳膊,对铃儿说道:“把这三具尸体给我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铃儿扭头嫌恶地看了看地上已寒的尸身冷身应道:“是,小姐。”
玉蝴蝶便宜不再看铃儿,转身躺下了。铃儿转身唤了几个人进来,把尸体抬了出去。
原来,这三个胖子进了玉蝴蝶的房间,见如此美色在前,自然是不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三个胖子本也就是粗人,哪里会懂得惜香怜玉,只顾着自己神仙般快活。
不但得了银子,又得了美人,三个胖子得意非凡。正待走出门去,却正好被急急赶来的铃儿撞了个正着。
铃儿一见如此情景,怒火攻心,一时眼红就下了狠手。举手之间,三个人立刻就死在了当场。本就是三个混混,倒也并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埋就埋了,也没有人去追究。
歇息了几日,玉蝴蝶才缓过来。这一日,正待起床,老鸨已经走了进来。
话说这几日,因为玉蝴蝶身体不适,得罪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官人,少赚了大把的银子。估计着,这玉蝴蝶再不济,也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会子哪里是真心关心玉蝴蝶,不过是来副她出去接客罢了。
老鸨假装一脸的关切,说道:“女儿啊,这几日可苦了你了。妈妈特意给你熬了参汤,给你补补身子。”
玉蝴蝶怎么能不知道这老鸨的心事,这岁月之所又哪里来的真情,也假意应承道:“多身妈妈关心,我这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便可出去见客。只是,这几日敏之公子有没有来过?”
“哎,我的乖女儿。”老鸨喜上眉梢,说道:“来了公子倒是不少,可是那敏之公子倒是没有来过。”
“哦?”玉蝴蝶心中大为不悦,那敏之虽经常来此与她对饮,但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看来想要登堂入室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
想到这里,玉蝴蝶不由得又想起那三个恶心的胖子,心中一惊,“自己并未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如此找上门来,给自己难堪。南之虽然有了妻子,但是那女人自己也是见过的,明眸皓齿,不像是如此狠毒之人。莫非?”
“来,女儿,快趁热把这些喝了吧。”老鸨递过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满脸堆笑。
玉蝴蝶见了,顿时心生一计,柔声应道:“妈妈,先放着吧,容我先梳妆打扮。”
老鸨见玉蝴蝶变得如此乖巧,心中十分高兴,扭着屁股出来招呼客人了。
见老鸨出了院子,玉蝴蝶起了身,端起那碗汤药,走到窗边,一翻手把整碗的药全都倒进了花坛里。
“小姐。”丫环一声轻唤。
玉蝴蝶冷冷地说道:“你看见了什么?”
丫环赶紧低下了脑袋,低声说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玉蝴蝶放在汤碗拿了手帕,轻摇细步往外走去。
东园的大厅里,人声起伏,男人、女人的笑声、闹成揉成一片,夹杂着跑堂的叫声。
“哟,玉蝴蝶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大厅里的人像得到了命令一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只见玉蝴蝶粉面桃花,肌白如雪,一双美目似有波光流动,眼神所到之处似有一个看不见的勾子,摄了所有男人的魂魄。手中的锦帕在面上一掩,玉蝴蝶灿然一笑。无论经历了什么,玉蝴蝶还是那个玉蝴蝶,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绝世芳华。
立刻,大厅里又开始沸腾起来,各色男人开始出价以期一亲玉蝴蝶芳泽。
老鸨看着那些疯狂的男人,笑得更加灿烂无比,仿佛大把的银子正在向她招手。老鸨向楼上椅栏而立的玉蝴蝶点了点头,表示赞许,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玉蝴蝶见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便做作地挥了挥手中的锦帕,仪态万千的离去,留给男人们无数的遐想。
敏之没有再到东园来过,玉蝴蝶倍感失落。当然,玉蝴蝶并不是对敏之有什么情谊,而是觉得攀高枝做外室的机会又失去了,而心中失落。若不是敏之前来,玉蝴蝶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了南之,现如今,却一个也没有抓得住,玉蝴蝶又怎么能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