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妙文毫无反应,南之公子又说道:“妙文,我是北北,你是婷儿么?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在郊外玩耍的时候么?因为你,我才爱上了小黄花。因为爱上了小黄花,我才喜欢去玉蝴蝶那里。”
南之公子觉得孙妙文的手好象微微抖了一下,再仔细感觉,却还是一动不动。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南之公子又继续对孙妙文说道:“直到那天去了郊外,见到你,见到我曾经熟悉的一切,我才知道,你才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婷儿。本来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半路救了柳婷儿却又无端端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来。”
南之公子有些哽咽了,说道:“我不该一时高兴,喝多了酒。但是至始至终,在我心里,都只有婷儿一个人,从那年遇到你开始,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隐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南之公子感到心里舒服多了。
抬起头,南之公子正好看到孙妙文戴在头上的小黄花,虽然经过了一天,但是却依然保持着很强的生命力。
“你就像这小黄花,看似平凡,却又如此的与众不同,你也一定会像这小黄花一样,有着很强的生命力的。无论如何,请醒过来,让我报答你的恩情,赎清我的罪过。”南之公子抬起孙妙文的手,贴上了自己滚烫的唇,一滴热泪顺着南之公子的面颊滚落到了孙妙文的手背上。
九皇子下了朝赶来看孙妙文,正好看到南之公子这一亲昵的举动,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心里想着,虽然孙妙文没有醒来,但却是幸福的,因为有人把她放在心里。
见九皇子进来了,南之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放下了孙妙文的手,上前行礼道:“皇子殿下。”
九皇子赶紧上前扶起南之公子说道:“南之兄,在我宫中,就不必如此客套了。妙文妹妹现在情况如何?”
南之公子说道:“妙文还没有醒来,但是从气色上来看应该是比昨天缓和了一些了。”
“嗯,”九皇子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那凶手的情况,只是所有的信息都找不到这么一个人,就好象从京城里消失了一般。”
“现在,我只希望妙文能早点醒过来。抓凶手的事情,还是要拜托皇子殿下了。”南之公子对九皇子说道。
“哎,这说的是哪里话,妙文妹妹也是我的义妹,我也是义不容辞的。”九皇子说道。
南之公子心中十分感激,又在孙妙文身边坐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南之公子特意回檀园采了大把的小黄花,带到淳心殿来看孙妙文。
孙妙文面色已经见了些许的红润,但却依然没有醒来。南之公子细心地将孙妙文发上的已经枯萎的小黄花取下,换上自己刚刚带来的新鲜花朵。
细细地打量着孙妙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之公子越看越觉得孙妙文像是婷儿了。而且真心觉得,孙妙文眉目也确实楚楚动人。特别是张小嘴,嘟嘟地透着可爱,略带苍白的颜色,又十分让人怜爱。
南之公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着孙妙文脸,开始又唠唠叨叨地说起自己去婷儿也就是对孙妙文的思念之情。
孙妙文的睫毛微微一颤,一滴眼泪沿着眼角,淌到了南之公子的手心。
南之公子感到手心里的温润,开心得大叫起来:“快来人,快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
宫女赶紧叫了太医过来,太医匆匆赶来,给孙妙文把了脉,说道:“孙将军脉像平和,毒性已去,应该一时半刻就醒过来了。”
南之公子心中大喜,竟一屁股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妙文,等着她醒过来。
九皇子见了南之公子如此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平日里风流倜傥的南之公子原来也是个痴情的种子。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孙妙文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南之公子直坐得身子僵直,看得眼睛发黑,竟昏昏然睡了过去。
宫女想要将南之公子叫醒,被九皇子作势制止了,对宫女说道:“不要惊动了南之公子,今夜就让他在这里守着吧,不妨事的。”宫女听言,就退了下去。
南之公子倚在床边,竟兀自做起了美梦,梦见自己和孙妙文在一片小黄花地里玩耍嬉闹,好不快活,不禁咯咯笑出声来,身体抖动,一时没有靠住床檐,惊醒了。
一双乌黑的眸子,近在咫尺,深如谭水。南之公子猛然醒悟过来,双手搂住孙妙文的双肩,笑道:“夫人,你总算醒了。”
原来,孙妙文醒来后见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正咯咯笑得起劲,正凑近了看,忽然被南之公子一把搂住,吓了一跳,脸一下子就红了,羞答答地低下头去。
“夫人,要不要喝点水?”南之公子问孙妙文。孙妙文摇摇头。
“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南之公子问孙妙文。孙妙文还是摇摇头。
“夫人,你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南之公子又问孙妙文。
孙妙文却扑哧一直笑出声来,说道:“我是中毒了,你难道被我打傻了不成?”
南之公子忽见孙妙文如此温柔,心中十分奇怪,伸了手摸摸孙妙文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才有病呢。”孙妙文将南之公子轻轻推开,欲起身,刚站到地上,人便摇晃起来,南之公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在床边重又坐下,也没有倒下。
取了些茶来,南之端到孙妙文嘴边,似乎是要喂她。
孙妙文脸又红了,自己捧过茶碗来,一仰脖子喝了个精光。
南之公子接过空茶碗,愣愣地坐着,只拿一双眼睛在孙妙文脸上不停地扫视,仿佛看不够一般。
孙妙文什么时候见到过南之公子对自己这般模样,心里小鹿嘭嘭直跳,娇嗔道:“公子,我要休息了。”
南之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待孙妙文睡下了,南之公子细心地帮她揶好被子,便不好再呆在这里,只得连夜出了宫,回到檀园。
南之公子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十分好。回到园子里,却见柳婷儿也没有睡,还在花园里面坐着。
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高兴,南之公子一反往常的不理不睬,反而主动对柳婷儿说道:“柳姑娘,夜深了风大,早些回房休息去吧。”
柳婷儿并不是在赏花,还是在等南之公子,更确切地说是在等孙妙文的休息。只见柳婷儿假意说道:“听说夫人受了伤,婷儿也是坐立难安呢。公子怎么地还笑得出来?”
南之公子笑道:“劳柳姑娘费心了,夫人已经好了,所以我才会如此高兴。”
柳婷儿放在膝上的双手一紧,心中恨恨道:“这孙妙文还真是命大,这样就毒不死她!”嘴上却假惺惺说道:“那婷儿给公子道喜了。”
“哈哈,也算是老天垂爱了,又给我了一次机会。”南之公子开心地走了。
背后,是柳婷儿冰寒如刀的目光。
南之公子的一颗心全放在了孙妙文身上,哪里能够睡得着。
孙妙文昏迷了几天,躺在床上骨头都要散了,坐起身,发了会子呆,才想起自己昏迷几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成了个什么样子了。
赶紧起了床,坐在梳妆台前,孙妙文一眼就看到自己头上的小黄花。孙妙文摘下几朵,放在手心里。
那小黄花还在盛放之中,没有半点枯萎的迹象。
孙妙文笑了,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些小黄花只可能是南之公子带来的。这共同的喜好,总是若有若无地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都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一个急急地摘了新鲜的小黄花来,另一个在宫里焦急地等着。
到了淳心殿门口,南之公子又犹豫了,这孙妙文也不知道到底愿不愿意原谅自己。拿着小黄花在门前磨蹭了半天,还是九皇子看到了,才将南之公子拉了进来。
“妙文妹妹,你快看,谁来看你来了。”九皇子一边笑一边把南之公子往里拉。
孙妙文见是九皇子拽着南之公子,心里也觉得好笑,便打趣道:“这个人,我可不认识。”
南之公子听闻孙妙文说不认识自己,更是拖着步子不肯往里走。
九皇子却不放过他,笑道:“来来来,妙文妹妹,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南之兄,他呀,刚才正在门外扭捏得像个大姑娘呢。”
孙妙文忍不住咯咯笑了,南之公子这才知道孙妙文和九皇子联合起来耍他,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
九皇子将南之公子推到孙妙文面前,便悄悄退了出去。
南之公子低着头,眼睛只看着脚尖,说道:“夫人,无论之前我犯了什么错,都请夫人原谅。以后,不仅仅檀园里是夫人的,那小黄花地也是夫人的。只求夫人能够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说罢,将手上的小黄花伸了过去。
半晌,也不见孙妙文来接,南之公子正待偷偷拿眼瞧了,却听孙妙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你头也不抬,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南之公子一惊,抬头一瞧,赶紧跳到了一边,站在南之公子面前的哪里是孙妙文,明明是一位内监。孙妙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南之公子的后面。
孙夫人见这二人在里面一惊一乍的,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便清了清嗓子对孙妙文说道:“大病初愈,还不好好歇着,蹦蹦跳跳地做什么。”
孙妙文忙收敛了玩心,坐着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