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博士把程慕然和南宁换了位置，把南宁关到程慕然之前待着的地方。
南宁是被电醒的，视线里一片漆黑，空间十分逼仄，腿都伸不直。头痛欲裂，整个脑袋都要炸裂了。身体里熟悉的麻醉感，让她手脚无力根本无法行动。很明显自己被人关起来了，真是倒霉！
“念在师生情谊上，我给你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慕然，还记得我教你的吗？第一步要做什么？”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到耳中。
“目前状态的她，还不适合实验，实验失误会带来生命危险。”这是程慕然的声音，南宁还记得他语调的冷冽。
“程慕然你跟我做实验做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做。我说的话，你没有资格质疑和反对。”显然阿里博士不高兴了。
他显然绷着牙说话的。“是。”
一阵窸窣的声音后，笼子最外层的铁皮被打开了，南宁眯着眼，绿光照得她脸颊一片阴森。她手脚没法动，笼子被打开了，本来靠在钢化玻璃上的脊背一下子没有了支撑，身子朝后倒去，脑袋重重的嗑在台阶上，发出闷响声。
她现在全是上下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她视线一暗，绿色的光线被程慕然的身子挡住了。实验室还像被谁打开了开关，露出了十几个喷雾装置，现在开始冒出肉眼可以看得见的白烟。这些被吸到肺里的烟雾，格外刺鼻，咽喉处是止不住的瘙痒。
程慕然扶她起来，让她靠在他大腿上，动手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最后动手解开了南宁身上最后的遮羞布。他们做实验的入门就是人体解剖，他动作一丝也没停，然后南宁就看见他取出了银白色的手铐烤住了自己的手脚。等做完这些事，程慕然就一把抱起她。这时候的实验室的烟雾喷放量减少了许多，南宁可以感受到程慕然的脚步有些不平稳。她的脸被迫压在程慕然的胸口，所以看不见对方要带她去哪里，去做什么。
“咕咚。”南宁被扔到了液体里面，脸颊被营养液包围着，鼻腔处起了两个大水泡。她的衣服在醒来的时候就被脱得只剩一件内衣了，猛然与水接触，她冷得牙齿不住的打颤，被灌了好几口营养液进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袋里除了无力感还有泡胀的感觉。
程慕然见她快被呛死之前，又把她提了起来，等她喘过气来，又把她扔下去，循环往复。这样的操作让南宁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了，估摸半小时后，程慕然才把她放到冷冰冰的实验台上。南宁浑身湿漉漉的，一碰到实验台，嘴唇都发白了。双眼紧闭，第一次觉得寒冷原来这么可怕。程慕然趁这个时间，用真空管抽了她不少血。她真想扯嘴笑，血都快冻住了。
不知道接下来程慕然要做什么，她等了许久，程慕然都没有动作。
这时候十几台的毒气喷雾全都撤了，阿里博士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景象，他面前还有一张桌子，居高临下的透过桌子上的麦克风指挥着程慕然。
“继续！”
实验室开始放暖气了。程慕然僵硬着手，眉目低垂，绿光遮住了他的表情。静止了很久，他动了动手，伸手放在她的后背上。
南宁身上一凉，她已经被冻得很冷了，已经到了不能感知温度的地步了，可是她觉得程慕然的手掌更冰，比刚才的水还要冰。程慕然感受到对方的颤栗，手伸了回去。
“程慕然！”阿里博士的声音高了八度，他这是在警告他。
程慕然抬腿朝一旁落台找了一支药膏，直接往手上涂抹，搓揉了数十下，手心开始朝手背发展，发着烙铁的红。他拿了一盒药膏，走到实验台的地方，看着南宁，他有罪恶感，从来不屑于用人体做实验的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似乎打脸。他叹了一口气，对南宁说，“抱歉。”清冽的声音像动人的旋律。
他手指真的很好看，比顾亦安的长一点，手覆在她后背，指法熟练，将药膏抹在她的穴位上，按揉的时候，力度不重不轻，南宁原先冻得发紫的嘴唇恢复了正常的红润，一张脸被汗水浸透了，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脖子上。
其实还挺舒服的，她心大，眯着眼就睡着了。程慕然又抽出一支真空管，抽了她不少血。
等顾亦安察觉到她昏迷了，实验的第一步已经结束了。
“做的很好。”阿里博士有些满意，他不再在上面观看，脚步轻快的下来了。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褶皱都会跟着颤抖，眼睛架在大鼻子上，死板极了。他把他们研究了数十年的rt病毒注射到南宁的大动脉里。针头脱手的时候，大拇指都激动的发抖，他眼中的狂热是数十年等待失败绝望堆积出来的。
程慕然站在旁边，眼神依旧冷漠而疏离，但微微翕动的眼睑却泄露了他此刻不被表现的激动。他从毕业就跟着阿里博士研究让rt病毒，这个课程他付出的心血不比谁少，他那天从禾满手里救下南宁的时候，不是禾满准备用她做实验的时候，而是禾满刚把南宁拖到实验室的时候，那时候他正在用自己的血液做实验。他躲在柱体后面，他心里和禾满也是同样的激动，但他和禾满不一样，至少他挣扎过。现在的他很期待，期待这个心血的结果。
南宁被注射完药剂后，被程慕然抱回笼子里。
rt病毒很霸道，刚注射进去的时候，身体里就起了燥意。无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噬骨的针扎感，后脑顿重，脖子都在发泡，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锥子敲打，而且还是打穿孔的屠痛。脑袋针扎的细细密密的，她恨不得现在就撕裂自己的脑袋。暴戾无处发泄，她猩红着眼睛，用力拍打着钢化玻璃。巨大的敲击声，让阿里博士放下刚才被抽出来的血液，他眼中似乎含着泪水，南宁越暴戾越凶残，他就越激动，他心里似乎在呐喊着，快！击碎你面前阻挡的玻璃吧！
敲击声没一会就停下来了，阿里博士有点失望。
南宁的主意识重新掌握了身体，她勉强压制住体内莫名的狂躁，脸色还发着潮红。
“你刚才那一刻的想法是什么？”程慕然习惯性的拿出笔记记录。
“程慕然。”南宁看着他，说话的声音是从玻璃笼子里传来闷闷的。她她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你是我认识的那个程慕然吗？”
站在玻璃囚笼前的程慕然身子僵硬了一下，眼中有些复杂，没一会，他恢复之前的态度，“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程慕然。”
“你刚才那一刻的想法是什么？”他锲而不舍的又问了一遍。
“你知道的，不说实话的话，这里有100种方法让你说。”他按了按电击开关。
“呵。”南宁无力的扯了个笑，她说：“你想知道我刚才的想法？”她打量着他。
“我不喜欢待在这里。”
“你不用想着离开，实验开始了，这段时间，你只能待在这里。我帮过你一次，这次你是真的逃不了。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说明了这是注定的，当初我帮你或许是害你了，如今到了这个结局，你配合实验总是吃不了苦头。何况第一次注射rt病毒你的心智并没有被吞噬，融合度非常高。控制身体的主动权也很快，或许，你就是为了rt病毒而生。配合实验进行，也许会让你提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南宁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她有些担心，顾亦安知道她不见一定会发疯的找自己。
“程慕然，你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南宁：“你们什么时候会放我离开？”
程慕然：“等实验结束。”
“好，我配合你记录。”
“脖子和器官都没有感觉，关节处的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着我的骨头，头皮感觉被扯坏了……想锤烂这破地方……哦，还有最重要的感觉。”
南宁描述着自己的感受，她看了眼程慕然手动记录，突然想起自己在当丧尸王的时候，那时候末世快结束了，她被抓到实验室，当时那里的记录员还真的和程慕然有点像。
“什么？”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肚子饿。”
“……”
程慕然从落台找了一只注射器，往里面打了不少营养剂。“食物对你实验进行会有影响。”他把药剂透过小闸门送进去。
南宁没去接他手里的药剂，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背，直到血液趟过口齿间，她像吸毒的病患一样，如同野兽，想把他的手臂都扯断。口可见骨，血肉分离。
阿里博士加强电力把南宁电得手软，她的手松开，身子和直线一样倒下去，
……